途中，行进在楚昭左后方的将领抬手取下盔，出一张刀削斧刻、充满阳刚之气的脸来，只是他眼中布满血丝，眼下乌青，满脸汗渍顺着胡茬滴落，尽显疲态。

        后续之策，她未多言，但作为楚昭亲信，崔奉已然知晓。

        崔奉执掌左路，楚昭坐镇中路，统摄全军。而右路主将乃朝中左相一派，其下属将官亦多为左相拥趸或中立，始终不愿归顺楚昭。

        那张俊美得不似凡人的脸上，挂着嗜血的笑意，宛若从地狱爬出来的修罗，令人胆寒。

        “鸣金收兵！”

        ……

        后旗语手厉声高喊，旗帜挥动。

        楚昭骑着一匹黑色战，手起刀落，北狄将领的颅应声飞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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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中百姓大多都被楚昭借故撤离，因而他毫不担心城破。直至右路军死伤过半，楚昭才慢条斯理地率援军而至。

        她不知用了何计，竟让北狄将领深信，朝廷运来为大军越冬的粮草辎重，尽数囤于右路军所在的玉门城。

        那宛若美玉雕成的手指，随意点向沙盘一，嗓音清亮，如古琴悠扬，

        远城上，得胜的鼓声“咚咚”擂响。

        一月后。

        “不过……”她略顿，回望向楚昭与帐中心腹将领，“将其主力引向何，尚可筹谋。”

        大军迅速收整，随楚昭班师。

        温热的血溅上他的角，他只不在意地笑了笑，尖轻，随即策踏过累累尸骸，继续向前冲杀去。

        崔奉原以为此次必是一场恶战，不料楚昭一人一骑闯入敌阵，竟如战神临世，所向披靡。其亲卫玄甲军更是装备良，皆是以一当十的死士。

        战事一起，北狄主力果真暗中扑向玉门。

        这场持续月余的大战，最终以豊朝与北狄各折五万兵告终。

        望着溃逃的北狄残兵，楚昭了发酸的牙，掷下陌刀，勒转。

        “北狄除王庭外，多以游牧为生……冬日草原风雪酷烈，物资匮乏，故年关前必有一战，无可避免。”

        崔奉神色复杂地望向楚昭，不由想起两月前，那踏入军帐的月白影……

        右路军仅坚守三日便难以支撑，连连向楚昭派出求援信使。可惜多数人未能出城，即便侥幸突围，也皆因各种各样的“意外”殒命途中。

又或是早年伺候楚栎的陈嬷嬷……

        反观楚昭，仅是发丝微乱，战袍染血，神情却轻松自如。

        不同的是，西北军中反对楚昭的声音已彻底消失，而北狄那边，主要将领及其亲信尽数战死。

        硝烟弥漫的战场上。

        楚昭成功将西北军牢牢握于掌中，至于北狄那边后续如何，就看呼延玦自己的手段了。

        西北边境主要有悬臂、安北、玉门三城，西北军亦分左、中、右三路分别驻守。

        激战不过一日，北狄便溃败退走，玉门轻松收回，顺利得……宛如一场心导演的棋局。

        除了楚栎，所有接过楚昭的人都清楚，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纵使生了张迷惑众生的脸，也掩盖不住他骨子里的阴鸷狠厉与嗜血疯狂。

        与楚昭相似的致容颜，瞳眸浅灰，姿高挑端正，如覆霜雪、不染尘烟的月仙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