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了张嘴，话语几乎是先于大脑活动，不受控制地了出来：“你……你们看起来完全不像。”

        那目光依旧是安静的，随后他点了一下：

        旁边的辛西娅像是被呛到了一样，猛地咳了一声，耳瞬间漫上一层薄红：“伊维利欧斯！？”

        “？？？？？”

        伊维利欧斯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这太失礼了，简直像个傻瓜。

        然而，伊维利欧斯对此的反应仅仅是微微弯了弯眼尾――那不能算是一个笑容，更像是一种察觉到别人紧张失措时，自然而然产生的、不带恶意的轻微愉悦。

        然后，用足够让托拉姆听见的声音对辛西娅说：

        “我还以为你会说，”他淡淡，声音依旧平稳，“我更像她的男朋友。”

        托拉姆回想自己成年之后，好像就再没有这么尴尬过。

        和发几乎一个颜色。

        或许是辛西娅连续两次的明确反对起了作用，他收敛了自己的表达，不再发表任何相关意见。

        他深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稳些，结果挤出来的话语却干巴巴的：

        喜欢的姑娘的声音将红发青年由震惊中唤回，却又让他更加地惶惑。

        她的耳尖红了。

        他伸出着手套的手，指尖极其轻缓地碰到纸页的边缘。

        尴尬。

        辛西娅：“闭嘴。”

        他认识辛西娅以来，从未见过她在任何人面前出这样的神态――声音不自觉地变轻，表情变得如此柔，动作如此自然放松，完全卸下了平日里那层温和却带着距离感的外壳。

        辛西娅在他面前所展现的样子，或许只是她众多面貌中的一种，远不是她的全。

        “我是她父亲的弟弟。”

        他瞪大了眼睛，目光在辛西娅和那个被称为“叔叔”的年轻男人之间来回扫视，试图找出哪怕一丝一毫属于长辈的痕迹，却徒劳无功。

        伊维利欧斯抬起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平静地看向托拉姆。

        “嗯。我知。”

        他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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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伊维利欧斯似乎已经完成了他的“观察”，满意地收回了停留在托拉姆上的视线，重新将目光投向辛西娅手中那叠刚刚取出的手稿。

        毫无常规认知里长辈该有的模样。

        话音刚落，一强烈的悔意瞬间冲上，他恨不得立刻找堵墙撞上去。

        但托拉姆的脑子里已经被巨大的荒谬感满了。

        虚弱的像是刚划了十公里的船。

        那目光里没有警惕，也没有礼貌笑意，只是在安静地观察着――像一生活在极地的野生动物，冷静地评估着闯入者是否构成威胁。

        伊维利欧斯闻言，再次抬眼看了他一下。

        托拉姆的大脑彻底宕机，一片空白。

        太年轻了……

        托拉姆的整张脸红了。

        “我……我是她的朋友。只是朋友。”

        他还没有得到她的信任。

        辛西娅知。

        托拉姆：“！！！！！”

        整间图书馆的空气都知。

        他开口，语气平稳得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客观事实，没有任何自豪感，也不带任何需要被认可的份感。

        “他对你很在意。”

        只有托拉姆自己，不太知。

        他觉得自己必须说点什么来挽回一点可怜的尊严，或者至少，澄清一下那过于明显的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