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耀忽然想起前世雪夜，菊披氅衣立于廊下，也是这样不言不语，只以指尖替他拂去眉间雪粒。那时他以为来日方长，不料一别成永诀。此刻他几乎带着恨意咬在菊的肩窝，齿痕深渗出血丝，菊颤了颤，却将脸埋进他发间，声音闷而：“夫君……菊在。”

        “疼便出声。”王耀用指节开他膝弯，声音低得只剩气音。菊却摇，墨色的瞳仁被烛火映出两点极亮的星子，转瞬又沉入深潭。他抬臂环住王的颈，指甲在王后颈留下半月形的凹痕，轻得像一声被吞掉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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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菊被他吻得不过气，却仍记着要把人往怀里带得更紧些。墨玉坠子撞在王耀心口，凉得他颤了颤，倒惹得小菊慌慌张张去捂，指尖碰在他锁骨上，像一小片落在心尖的雪。

        同样是如母牛一般温驯可人的“菊”，却因为各种原因，早早就离自己而去。

        帐外更漏四鼓，风掠过檐角铜铃，脆响如碎玉。王耀抚过那齿痕，指腹沾血，在菊心口画下一朵小小的五梅。“从今往后，”他哑声，“你哭也好，笑也罢，都得在我眼底下。”菊以鼻尖蹭他结，无声地应，仿佛把整副命都折进这一声轻蹭里。

替我宽衣，手该从哪里开始？”

        “菊知的……”菊垂下双眼，“用菊未熟的口，后，手足。取悦于夫君您，就是菊生于此地的使命。”他想起初夜偷尝的那口甜酿，后劲辣得他眼泪直，却香甜适口忍不住再抿――如今他便是那口酒，被端上案几，等人啜饮。

        月白锦袍委地无声，像一泓被夜风皱的镜湖。菊抬手去解最后一粒盘扣，指尖却停在锁骨，微微蜷起，似怕惊扰什么。王耀也不，只以指腹描他腕骨，一下，又一下，像在试一柄新出鞘的剑锋，既验其利，也探其韧。

        “夫君...”小菊轻声唤他，尾音像沾了蜜的丝绦，缠得人骨都了。王耀望着他眼尾洇开的薄红，突然觉得那些侍女说得对――他养的哪里是冰里的花，分明是朵开在春夜里的昙，偏要在最静的时辰，才肯把最甜的，捧到他手心里。

        小菊的手指抖得更厉害，却还是乖乖抬起来，先解他腰间的玉带。玉扣“咔嗒”一声落在案上，王耀突然攥住他手腕按在自己心口：“心得这样快，倒像是你在考我。”小菊被他说得耳尖发，却仍执着地去解第二重束带，直到王耀的外袍落在地，才仰起脸轻声问：“这样...可算合格？”

        菊的指尖终于松开，盘扣无声坠进锦褥，像一粒雪沉入热酒。王耀俯，以齿衔开他肩最后一缕衣缘，尖尝到清竹与少年肤里渗出的微咸，混成一种近乎残忍的甜。帐悬的鎏金香球轻晃，投下的光斑在菊的锁骨上游走，像一尾逃不脱的金鳞。

        人生如果有轮回，这一世，不论要用多么残酷的调教，也要改了他的子，才能留下菊，让他陪自己走完漫长的余生。

        “端茶递水，肩捶，都是小。”王耀将小菊抱上床，手上不轻不重解开菊的外衫。“菊可知，自己被养在这‘花之馆’中，最大的用途？”

        “美人如花隔云端……”王耀轻轻叹息。不知为何，他想起了前世的妻子。

        “乖孩子，既然知，碍事的衣饰，就退了吧。”王耀满意的看着菊的乖巧驯顺。

        王耀望着他发翘起的小绒，突然揽着人到榻上。小菊惊呼一声，被他压在锦被里，鼻尖还沾着清竹香的熏气。王耀着他下巴仔细看，见那点额钿被蹭得淡了些，倒比白日里更像雾里的金箔。他低吻去小菊上的“醉樱膏”，哑着嗓子笑：“勉强合格――不过要再考一次，仔细查漏补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