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唐棠和简酽叶已是晚上十点半，虽说传送不费时间，但等回到宿舍时也十一点了，不过比和邪祟打到凌晨来的好。

        影那张美得过分的脸就悬在那里，附了魔的金饰般光的眼睛望着自己，水盈盈的好像噙着泪。

        你明明那么害怕落得和她们一个下场。

        动手啊那么，你的到吗？不，你不到，正如你没法突破这片迷雾。你看，你连自己的眼泪都憋不住。

        在理局没提前退休的人都葬局里陵园了，再不收手你也迟早和大家团聚，但你就是放不下那个案子，哎——

        有画面的叫梦，没画面的叫梦魇，那么这算什么？她能看到雾，且只能看到雾，她尝试奔跑、攀爬、游泳，然而整个世界都没有给她半个反馈，仿佛除了眼前的雾，就连质量与方向都消失了。她尝试碰自己，眼睛告诉她你在摸你的手但肤没有交上来哪怕一纳克神经递质。

        你给我闭嘴！

        明羽芥在梦，有时候她梦有时候她不，一阵一阵的。有时候她会恍惚觉得现实是梦，梦是现实，也是一阵一阵的。

        迷雾中没有声音，但明羽芥知那是自己，她知自己听到了。她在哭，她以为她已经不会哭了，她以为她闭上眼就能把一切都藏起来，其实她连眼泪都藏不住。她哭了好久好久，久到她都累了，久到她感觉自己可以一直这么睡下去。

        睁开眼，眼前是她黄色的被子和淡橘红色的床单、枕，没有雾，视线很清晰，但她还在哭。

        她死了，你记得吗？被你这个孽种害死的。

        不……

        “明镜！明镜你别吓我，醒醒！”

        可你没有母亲。

        梦是大脑把记忆拼图的碎片全混作一团，胡乱把它们接在一起，只形状不论图案。有时你的激素会把它喜欢的那一堆推到大脑手边，叫它无论如何都得给我把这些拼上有时这个不讲理的委托人则是别人。

        你在意的人……意思是你的抚恤金准备给她？

        有毒气、挥发毒物、安眠药、镇静剂、麻醉剂、天然药毒物、纯粹毒品，法医二百多项常规毒理检测里涵盖了几乎所有常人能想到的毒物，只是几乎。

        飞刀上的毒素是由五步蛇毒施法二次改良得来的新货，效果更猛烈分子更稳定。但正如你不知改变几个基因位点会给生物带去什么意想不到的变化，这种新型毒素变异出了些它妈都想不到的新能力。

        你是谁？

        闭嘴……求你了。

        “小嘴巴甜的嘞，快点回你的俱乐去发财吧。”

医术就是。”

        “早啊，影。”

        “什么早……”

        记得那个陵园里有你一个位置哦～

        影有些气恼。

        再不闭嘴我宰了你！

        生命太过脆弱，脆弱到你本无法穷尽它的死法，所以你也无法穷尽毒物的种类，有机物的种类本来就有够恐怖，更别提魔法还掺进来一脚。

        闭嘴……

        半夜时止痛药的药效过去，背上的伤魅然一笑：该我登场了。

        三天，我自己摔一跤都得一星期。

        她被困在这了，她不能留在这里，她还有没完的事情，她还有在意的人，她还有喜欢的东西，她不要留在这里。她踢想踹开牢门，举手想扯断锁链，可这里没有任何东西，一用力伸展就感觉四肢要往那虚空中飞去。不行，这样下去不行，得把自己包裹起来，得牢牢抓住自己的，只有自己是存在的，只有自己是安全的。只要蜷缩起来，就没事了，只要蜷缩起来，假装自己在母亲的子里……就能见到母亲，就能见到母亲……等睁开眼母亲就会抱起嚎啕大哭的自己，轻声细语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