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渐渐摸索出来，她崩溃时，给她安静，他会抱着她去到无人的角落，待渐渐无人意识到她的存在，她就会平稳下来。

        好像也没有其他办法，白轻叫车，那司机见她的目的地位置，透过后照镜瞄了她一眼。

        「妳怎么会回来？」这他倒是真疑，毕竟是一个都快忘记的孩子。

        几年前白万重似乎提过，白轻的专才是化工，脸上多少有些志得意满，亲情寡淡，但白万重还是自豪，虽然是有问题的孩子，怎么样他也说不清楚，但那边的老师说她已被名校录取，费城，宾州大学。

        进入金属门，她在一片玻璃前坐下，又过十分钟，里才有动静。

        离开医院时，接到晴因的讯息，问她酒店好不好，今天要不要碰面？她回覆有点忙。

        那人很高，斜影拉过来，较他的步伐更为压迫，灰色布衣，白轻试图看清他的脸，半长发，眉，眼睛，鼻子，嘴，分开都能记忆，放在一起的影像却无法被她的脑子分析储存。

        她说，小时候见过。

        她不说话，专注起来连人也看不见，但无法专注的时候，往往情绪崩溃，他没见过这种孩子，在孤儿院时也没见过，那不是找不到爸妈的哭闹，是天崩地裂的、秩序崩毁的失常。

        下楼吃早餐，叫车去医院，白万重手术顺利，但......医生皱眉，她读着皱眉程度代表的涵意，「白先生的脑因为失血缺氧，很可能永久损伤......还要观察。」

        他很清楚白轻的不同寻常，除了ADHD，她还认不了人脸，看来小时候的病，长大还是一样的。

        一瞬间，明白了点什么。

        但她是白万重的姪女，不是那些孤儿院的孩子。

        只好将目光移动到灰色囚服上的名牌，三个很确定的字，徐英寿。

        「大伯叫我毕业后回来，大伯出了事，他在医院。」白万重出事的消息，昨晚徐英寿已得知，只没想到今天第一个上门探他的人会是白轻，会长叫她毕业后就回来？

        「找英寿......」白万重曾这么说，昨日笔录时，她也交代了，那位姜督察在她临走前问她是否认识徐英寿？

        真有趣。

        对方扯角，「妳长大了。」

市东西两大半岛合抱龙珠湾，霓虹灯火连绵不尽，晨曦要破晓，渡轮在海上缓进，徐徐往来。

        难是真的？

        等了足有两个钟，才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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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伯父的别墅居住的那一年见过的人，那天她去美国，送她到机场的人也是他。

        是天才啊，他曾隐约听见白万重与医生的对话，最好到专门的学校让她学社会化，当时她还这么小，十岁，连他腰际都不到的高度，由他负责送她上下学，不到一年，她就被送去美国了。

        建筑孤冷，灰蓝色围墙却高耸，办公室走进去倒像地方公所，只不过进出的人脸多半愁云惨雾，她填好表单后便坐下等。

        车子开了久，彻底离开市心繁华热闹之，毕竟这样的地方又怎可以占据寸土寸金的地段？

        搜索记忆，她拨出一个电话号码，不通，不知是关机又或者号码的主人早已更改。

        徐英寿，三十五岁，重胜会金牌打手，四大堂口的南堂堂主，武力值极高，照理说重胜会会长出了这么大的事，也该调查他，不过他却没有任何嫌疑，徐英寿在牢里，半年多前一起袭警事件进去了，要找他得去探监，姜匀理说。

        他没醒，医生说，还要观察会不会醒，她跟医生确定了他话中的意思。

        十年不见，她从他的材辨认，耳朵的形状，他的手，他坐下来，隔着玻璃同样这么定定地盯着她，也不，任她细瞧，最后她才拿起话筒，「英寿哥，我是白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