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面是什么？"

        "公子若信得过我，"云茵突然拉开床榻下方的暗格，"这里可暂避。"

        裴意踉跄着走到桌前，颤抖的手几乎握不住茶壶。云茵犹豫片刻，终究上前替他倒了杯茶。

        "在醉仙楼五年，什么药没见过。"云茵语气平淡，眼中却闪过一丝悲凉，"大人物们总喜欢用这种手段控制别人。"

        夜深了，窗外的风细细地着，带着丝丝的寒意。

        裴意心中一沉――这必是裴衍的后手。

        "姑娘为何帮我？"裴意问。

        裴意苦笑："看来姑娘对我误会颇深。"

        "有人举报逃犯潜入醉仙楼，例行检查。"犷的男声在房中回。

        "官爷这是什么？"云茵的声音带着恰到好的惊慌。

        正当他想再问些什么，楼下突然传来嘈杂声。云茵脸色一变，快步走到门边倾听。

        "是巡城司的人，"她低声，"说要搜查逃犯。"

        裴意盯着那药，没有立即动作。中长大的他，对任何不明之物都本能地警惕。

        裴意猛地睁眼："你怎知？"

        夜风起她的衣角，恍若谪仙。

        若他被当众发现在青楼，明日早朝便无颜面对父皇。

        她转时，衣袂飘动，出腕上一狰狞疤痕，"五年前，我也被人下过药。"

        这一刻，裴意知，他们的命运已经纠缠在了一起。

        云茵站在窗边，月光勾勒出她纤细的轮廓。"公子中的是&039;春风度&039;，"她突然开口，"寻常方法解不了。"

        裴意屏住呼，听到脚步声在房中来回走动。忽然，一双靴子停在了暗格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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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院月光如水，裴意翻上墙，最后回望了一眼站在槐树下的白衣女子。

        裴意爬出暗格，郑重地向云茵拱手："今日之恩，裴...在下铭记于心。"

        裴意心一震。他早听闻醉仙楼有位卖艺不卖的清倌人，却不想背后有这般隐情。

        云茵摇摇："不必言谢。”

        "他们很快会回来，"她急促地说，"你必须立刻离开。后院有棵老槐树，翻过墙就是暗巷。"

        云茵刚合上暗格，房门就被暴地推开。

        她仔细打量面前男子，这才注意到他腰间坠着的玉佩――龙纹环绕着一个"裴"字。

        裴意犹豫片刻，终究钻了进去。暗格狭小，他高大的躯不得不蜷缩起来。

        云茵不答，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青色药放在桌上："解药。信不信由你。"

        云茵见状，冷笑更甚："怕我下毒？"她拿起药一分为二，自己先吞了半粒。

        裴意眼中闪过一丝愧色，将剩下半粒服下。不多时，内燥热果然消退些许。

        月光洒在窗台上，她不自觉地轻轻叹息，低声念：“玉阶生白，夜久侵古……”

        云茵冷笑一声："来这儿的男人都这么说。"她指了指桌上的茶壶，"喝点水吧，药发作时最忌缺水。"

        那官兵似乎犹豫了。就在这时，外面有人喊："儿，三楼发现可疑人物！"

        "多谢。"裴意一饮而尽，水珠顺着下巴落。他闭眼调息，试图用内力压制药，却发现这药诡异得很，越是运功，血脉越是贲张。

        "只是储物的暗格，官爷要查便查吧。"云茵语气平静，"不过里面放的都是女儿家的私物，若传出去..."

        云茵望向窗外："我讨厌被人强迫的滋味。"

可即便这般情状，那对瞳孔依然黑得惊人，像是暴风雪夜里不肯熄灭的两盏灯。

        脚步声匆匆离去。裴意刚松口气，暗格却被突然打开。云茵的脸在烛光下显得格外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