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乖乖仰着脸，闭上眼睛，呼清浅地拂过她的手腕。

        鬼使神差地，她开口，声音有些的：“……什么时候？”

        几天后，谈颂在吃晚饭时，状似无意地提了一句：“学校下周要开继百日誓师后的又一次誓师大会，要求家长参加。”

        气氛有些过于安静和暧昧。谈月的心莫名漏了一拍，手上动作不由得加快了些。

        那不像是一个弟弟看姐姐的眼神。

        联想到之前巷子里那次，她心里倒莫名忽然地很不是滋味。

        ――――

        那划痕不深，但在他冷白的肤上显得格外醒目。

        像是冰雪初，带着一种惊人的亮。

        “下次小心点。”谈月收回手，有些不自在地别开视线

        谈颂低下，用筷子慢慢搅着碗里的面条，声音轻了几分：“没关系，我就跟老师说家里没人来。”

        指尖下的肤温热，她能感觉到他细微的颤抖。

        家长？

        谈月几乎是逃也似地钻回了自己的房间。

        “嗯。”谈颂低低应了一声，睁开眼睛看着她。

        ――――

        回到家，谈月翻出医药箱。里面的药品倒是齐全，碘伏，棉签，纱布，创可贴，甚至还有一支祛瘀消的药膏。

        谈月避开他的视线，扒拉着碗里的面条，糊：“哦，我那天好像没事。”

        她听到自己这样说。

        “嗯。”

        一定是她想多了。

        “回去我帮你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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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月皱了皱眉，不由自主地怔愣出神，她能想象到那种场合，别的同学都有父母陪伴鼓励，只有他孤零零一个人。

        谈月被他看得更加不自在，只匆匆收拾好医药箱，便胡乱搪他：“你快去写作业吧，高三了，学习要紧。”

        那是谈月回来后，第一次看到他笑得这么明显，这么开心。

        谈颂重重点，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愉悦。

        难他经常受伤？

        她甩了甩，试图把这个荒谬的念甩出去。

        所以常备着药？

        “不用。”谈颂摇，“家里有药。”

小心划了一下。”

        谈颂看着她，嘴角缓缓向上扬起一个清晰的弧度。

        家里有药？

        他的眼神很深，里面像是藏着很多情绪，依赖，眷恋，还有一些她看不懂的东西。

        她没接话，气氛一时有些沉闷。

        离得近了，她能清晰地看到他密的睫，高的鼻梁，以及抿紧的薄。

        谈月却皱起了眉：“怎么又受伤了？走，去医院看看。”

        她让谈颂坐在椅子上，自己站在他面前，小心翼翼地用沾了碘伏的棉签给他消毒。

        谈月不由自主地抿了抿，这句话谈颂说得太自然，太熟练了。

        她想起他这些日子以来的沉默和懂事，想起他脸上的伤，想起他说的“家里有药”。

        虽然她怨他，但这一刻，那点怨气似乎被某种更加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所覆盖了。

        谈颂猛地抬起，眼睛里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亮：“下周二下午。”

        谈月正埋吃面，闻言动作顿了一下。

        “好了。”她收起棉签，又挤出一点药膏，轻轻点在他的伤。

        他们哪还有家长。

        背靠着房门，她还能听到自己有些失序的心声。刚才那一刻，谈颂看她的眼神，让她心里莫名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