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洗手间，看到镜中的自己脸色恢复许多，眼睛也消了，但依旧红得像只兔子。她穿好衣服，走到外面围着这幢房子跑了几圈，随后便走到后面的亭廊里，搭在长椅的靠背上起拉伸。没多久，东方的天渐渐亮起，她拿起手机对着漫天瑰伟的烟霞拍了张照，发给了她敬爱的杨老师，她想让老杨好好夸夸她这个纵使放假也不辍晨功的爱徒。

        摆拍好后，戚素扬双手插兜，没了练功的动力，用力地伸了个懒腰，准备回屋，“早啊，小绵羊。”她被着稀奇古怪的称呼吓得骤然转，撞上秦慎予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是一种带着邪气得好看。

        戚素扬故作从容，左右环视一遭，明知故问，“在叫我吗？”

        “不然还有谁？”他故意向前靠近一步，将东边熹微的晨光挡了个严实，仿佛是在挑衅她昨天初见时的慌乱失措。

        被他这样一激，戚素扬反倒不甘示弱，她扬起脸，眼睛毫不畏惧睨着他的双眸，那双好看的眼睛有淹没一切的魅力。没多一会，在寒冷的天气里，两颊又开始灼热起来，她秀目圆瞪，虚张声势地放了句狠话，“不许给我取外号。”说着，飒沓转，趁其不备飞快溜走。

        秦慎予在原地垂眸伫立许久，原来她已经忘了，他笑自己自作多情，本不该相认，却非要试探。也对，那时她才六岁，怎么可能记得这样细致。不过，她刚刚的反应确实值得回味，连害羞都是这般俏可人。

        回到房间里，戚素扬复盘着自己刚刚的反击，弱得像是在撒，竟然又脸红，太丢人了。可这里打车又不方便，现在逃跑肯定是不可能的了。思来想去，她决定上车就装睡，完全不给对方没话找话的机会，“小绵羊…”她撇着嘴重复了一遍今早新获得的绰号，登时起了一鸡疙瘩，伸长了“略…”

        上午十点吃过早饭，秦慎予在魏晋的车库里随便开出来一辆suv，停在大门口。戚素扬的行李箱早就被帮佣装载到车上，她不情不愿地挽着江寒漪向车的方向挪动，见她走到门口，秦慎予下了车，绕到副驾车边等候。

        “到了家记得联系我，”江寒漪嘱咐。

        “嗯，”她走到车前，江寒漪被魏晋揽入怀中，“年后见吧。”戚素扬告别，她想坐后排，怎奈秦慎予已为她打开了副驾门，她着坐了进去，闭上眼开始装睡。

        秦慎予上了车，压迫感莫名袭来，她向车窗的方向靠了靠。见戚素扬如此局促，秦慎予释然一笑，虽不知她为何如此防备，但这样可爱的她，更加令他难以抗拒。

        不多时，一阵手机铃声骤响，戚素扬佯装被吵醒接起电话，是妈妈。

        “扬扬，你什么时候回家？买好票了吗？”

        她清了清嗓子，组织了一下语言“我没买到票，寒漪的朋友也回开平，他开车顺路送我回家。”

        “寒漪的朋友是开平人吗？”

        听妈妈疑惑的语气，她支支吾吾，“呃…她男朋友的朋友。”

        “何之远吗？”

        “妈妈你好八卦！”她有些焦急遮掩，“你不如八卦我，”说着，她满哭腔，“我和韩筝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