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粒还带着锅气的温热，混着菜香进咙，明明是熟悉的香，她却没尝出太多滋味。

        秦父长长叹口气，声音低哑：“是你妈的老病，不算太严重，就是最近又反复了。医生说心率不太稳，夜里总不上气，得重新调整药量，所以晚上总睡不好。”

        她没再追问。

        母亲的心脏病是多年的顽疾，去年冬天急发作后，就一直没能完全恢复。光是维持病情的进口药就价格不菲，后续的复查和调理更像个无底。父亲最近四接活，晚上还揽了些雕刻的零工，就想着多攒点钱。

        “爸，下个月省里有个陶艺大赛，获奖作品有机会入选拍卖会。”秦汀薇声音低了几分，“我打算报名。另外我想再找份兼职，多少能帮您分担点。”

        “瞎心什么！”话未说完就被父亲打断。

        他眉拧成个结：“比赛可以参加，学业也要专心。把手艺练扎实了比什么都强，钱的事用不着你心！”

        “可是爸...”

        "没有可是！手艺这东西，不进则退。想靠它吃饭，就得有危机感。”

        秦汀薇发紧，认真地说：“我知了。”

        秦父看着她，眼神复杂。女儿随他，不是气度还是技艺，都透着天赋。从小手把手教她堆雕，严苛得近乎挑剔，可看着她如今能独当一面，又忍不住心疼。

        晚饭后，父女俩各自回到自己的角落忙碌。

        秦汀薇洗完澡出来时，浴室里氤氲的水汽尚未散尽，黏在肌肤上。

        她在床沿坐下，顺手拿起柜子里的风机，按下开关，热风呼呼地着漉漉的发，也渐渐变。

        之后在洗脏衣服时，手指无意间到羽绒服内袋里一个的边角，下午那件事才重回脑海。

        摸出那张名片时，它的边角已微微卷曲。

        她点开微信，按照名片上面的号码输入数字。

        按下“发送好友申请”的，屏幕转到一个新的界面。

        他的微信名是两个字：“屹安”。

        他的像是张关于山的摄影作品。

        一座沉静的山，周覆满皑皑白雪，弥漫着一层淡淡的雾气，神秘感十足。

        申请已然发出，此刻唯有静待回应。

        之后，秦汀薇随意地动着手机屏幕，不自觉地点开了一个久未动的像。

        冷光映照下，她的手指显得格外苍白。

        像应该是最近拍的照片。

        少年站在没过脚踝的雪地上，一灰黑衣衬得形愈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