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

        “上面给出的消息。是用你自己制作的瓷参赛。”他轻轻点了点海报上的“原创作品”四个字，“考验的是手艺和创意。”

        “啊？！”秦汀薇顿了顿，仔细看了规则。

        自己亲手拉坯、施釉、烧制，然后送去参加拍卖？

        这个挑战，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期。

        她下意识低，看向自己还沾着陶泥痕迹的手指。就凭这双手，能造出一件够格站上“拍卖台”的作品？

        指尖的细颤先于思绪蔓延开来，连带着心也乱了半拍。

        尽，这曾是她藏在心底无数次描摹的梦。

        “那我必须最近就开始准备。”她的声线往下压了压，像浸了月光的弦微微沉坠。

        苏教授没说话，过了会儿转走向书桌。

        红木案几上，紫砂壶轻响一声，琥珀色的茶汤注进青瓷杯。两杯茶并排放着，热气裹着松萝茶香腾起。

        他缓缓开口：“你的分析数据得怎么样了？”

        秦汀薇咬了咬下，伸手把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我想把这组资料和《青瓷史》里的记载对照着，您看行不行？书里说那批官窑是为皇家祝寿烧的，釉色里掺了玛瑙末，光这一点就够特别了。”

        他略一沉：“这想法不错，但得把‘皇家祝寿’这个点挖深。你可以仔细把残片对着实物，主要研究釉色的层次感。比赛不光要资料，还得让评委看见你对文物的理解。”

        他们不知不觉聊过了整个下午。

        直到窗外天光染成昏蓝，秦汀薇才猛然想起该回家了。

        冬日街上，铅灰色的云絮压得很低，像伸手就能摸到冰凉的棉团。

        雪让夜更沉，更安静。

        秦汀薇抱着资料站在路口，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成转瞬即逝的雾。

        先前只顾着聊青瓷釉色，竟忘了这偏僻巷子着鬼天气，本打不到车。

        她拿出手机想看看地铁班次。

        屏幕亮起的瞬间，“今日运营已结束”的提示像细针猛刺人心。

        手机也要没电了。

        周围空无人烟。

        她望着死寂的街，眼眶有些干痛。

        眼看白昼的最后一丝微光要被冬夜吞噬，无助感瞬间将她淹没、围困。

        恰在这时，像是拨云见日，有辆黑色的小轿车往这边驶来。

        秦汀薇心一，赶紧跑过去。

        她对着司机急促说：“叔叔，能载我去倾风园吗？我可以付钱的。这里本打不到车。”

        “停下。”沉稳的男声音从车的后座传来。

        她连忙拉开车把手。

        车门打开的瞬间，气裹着丝缕深邃的沉香扑面而来，将她满寒气撞得溃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