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先碰哪里？

        夜色中的城市灯火阑珊，远云半岛某栋公寓的某个窗口或许也亮着灯，而周以翮就在那里，对此刻的一切毫不知情。

        他会不会在想象，此刻正有人隔着屏幕，用目光一寸寸抚过他的？

        她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自己，直到咖啡厅的门在后合上。

        利筝的呼不自觉地放轻。

        “周医生果然观察入微，”她松开，上留下一浅浅的水痕：“是枚古董戒指留下的。”她轻轻抚过那白痕，“15世纪的婚戒，我很喜欢，就手上了。”

        疑问只短暂停留一瞬，她的燥热蔓延到脑，愈烧愈烈，烧光了她的疑问。

        利筝的手机适时响起。她看了眼屏幕，出一个略带歉意的微笑：“我得先走了。”

        “啊，这个？”她舒展手指，任他审视那浅痕，“小时候的旧伤了。”

        不。

        周以翮忽然抬眸：”那痕迹..."

        不是真的在意答案。只是想看他如何应对这种私人边界的试探。

        想看他冷静自持的表情出现裂，想听他的呼变得急促，想让他那双总是准稳定的手，

        “单未婚。”他的视线重新回到那份早报上，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病历。

        他会皱眉，用那种冷静到近乎苛刻的目光审视她，还是……

        视频里的周以翮正拿着巾随意搓发，手臂肌肉随着动作绷紧，肩胛骨的线条在浴室光下依旧像被心雕刻过。镜面反出他半边侧脸，眉骨投下的阴影让他的眼神显得比平日更深沉。

        “真巧，我也是。”她晃了晃右手，"虽然总有人误会这是已婚的痕迹。"

        她想象着――

        利筝的咙有些发紧。

        他是这样干发的吗？

        ―――

        “很特别的收藏方式。”

        她关掉灯，黑暗吞噬掉所有理智，那些画面更加清晰，她开始幻想……

        屏幕突然暗了下去，利筝猛地回神，发现自己的脸颊得厉害。

        像熬到腻的糖浆。

        周以翮的目光在那里停留片刻，“夹伤不会留下这种弧形痕迹。”他淡淡，“更像是长期压迫导致的表萎缩。”

        “没关系。”

片阴影。

        她很想看他失控的样子。

        周以翮目光从无名指移到她的眼睛。两人之间的空气突然有些粘稠。

        ――颤抖。

        是像她想象中那样，手指穿过她的长发，扣住她的后颈，还是直接掐住她的腰，把她按在冰冷的瓷砖上？

        如果此刻她就在那间浴室里，周以翮会是什么反应？

        利筝用右手撑住下巴，无名指那浅痕正对着光线。

        这是她第一次在影像里看到他完整的。

        酒在血里烧灼，她仰将最后一口饮尽，间火辣辣的感让她短暂地闭上了眼。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到自己的口，轻轻按压，模仿着他可能碰她的力。

        ――他开始感兴趣了。

        她放下手机，赤足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半杯白兰地。琥珀色的在杯中晃动，映出她微微泛红的脸。

        周以翮的目光从她的手腕移到眼睛，此刻他的瞳孔呈现出琥珀色的光泽：“再见。”

        她的指尖在屏幕上轻轻摩挲，仿佛能透过冰冷的玻璃碰到他肤的温热。

        ――被拆穿了。

        利筝蜷在落地窗边的单人沙发里，睡袍腰带松松垮垮地系着，衣襟微敞，出一点点饱满的。那二手手机被她握在掌心，屏幕亮着微光――最新同步的视频里，周以翮刚洗完澡，腰间只围了条白色浴巾，水珠顺着他的膛落，在腹肌的沟壑间短暂停留，最终没入布料边缘。

        水珠落

        阳光正好，她站在人行上深一口气，眼角慢慢蕴起笑意。

        他为什么会拍这样的视频？

        “是啊，可惜后来转手了。”她抬眼看他，眼里带着恰到好的遗憾，“有些东西，拥有过就会留下痕迹。”

        “周医生再见。”她拿起早报，挥了挥。

        她压低声音，“被收藏室的玻璃柜门夹的。”

        周以翮的目光移到她的手指上，停留。利筝假装整理鬓发，随即放下手：“周医生这么自律，休息日也雷打不动地晨跑，不知有没有人抱怨过你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