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样毫无防备地彻底暗下去，直接回到了待机状态。

        她将手机放回凹槽，重新靠上椅背，状似随意地将目光投向窗外逝的街景，语气有些懒散：“周医生的手机…没有设置密码？”

        他仍平稳地注视着前方路，过了片刻，回答：“没有这个习惯。”

        黑色轿车重新驶入研讨会停车场时，利筝旋开口红，对着遮阳板的镜子细致地描摹线，她抿了抿，用小指抹去角多余的膏。

        “完美。”她对着遮阳板的镜子最后检查，“看起来就像只是去换了件衣服。”

        车停稳，周以翮解开安全带：“你的发还没干。”

        利筝忽然倾，伸手抢先按下了空调面板的某个按键——后座送风口随之关闭，所有集中涌向副驾。出风口的风向准地对着她仍有些的发梢。

        风的集中让副驾车窗玻璃上渐渐蒙了一层薄雾。

        她的发丝在风中轻轻飘动，很快，最后一丝水汽也被烘干。

        周以翮的目光扫过她的发丝，确认她的发已经完全干透，这才伸手关掉风。

        发动机的嗡鸣声戛然而止，车厢内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空调余温在狭小空间里缓缓动。

        “周医生，”她转正看向周以翮，目光滟亮，“你知为什么我要到下车前才调整下风向吗？”

        “嗯？"

        “因为…”利筝将蛇形针扶正，“这样你会多记住五分钟，我发没干透，脸被风烘得热的样子。”

        车灯熄灭的瞬间，她看见他结动了一下。

        她解开安全带，随即推开车门：“走吧，应该等了我们一会了。”

        夜风涌入车厢，冲散了那极淡的，飘萦的乌木香气。

        他们一前一后走进会场时，于秘书长急匆匆迎上来：“太好了！周医生，主办方希望您能现在开始演讲。”

        利筝向周以翮挥了挥手：“期待您的演讲…特别是病例分析分。”

        当周以翮走上演讲台时，他发现利筝坐在第一排，上放着个笔记本，和刚才一样，她在写些什么。

        灯光暗下，PPT的第一页亮起。周以翮调整话筒，突然偏离了准备好的开场白：

        “医学史上最伟大的进步，往往始于对细节的偏执观察。”

        台下，利筝的嘴角微微扬起。她在那一页的空白写下：“观察者亦在被观察之中。”

        ———

        会场的玻璃幕墙映着蓝黑色的天空。

        路灯次第亮起，与会人群稀稀疏疏走出。

        利筝站在车门外，夜风拂过她的墨色长裙，裙摆如水般动，泛着细腻的光泽。她微微低看向车内的周以翮。

        “谢谢你的车和巾，周医生。”

        周以翮的视线落在她脸上。路灯的光晕照过来，映着她的侧脸，发梢的水汽早已消散，几缕碎发被风轻轻撩起。

        “不客气。”他简短地回应。

        “希望下次单独见面……”她顿了顿，眼里带着若有似无的促狭，“不会再是因为意外。”

        他微微颔首，目光从她上移向远的夜色，像是思考了一秒，才淡淡说：“如果有合适的场合。”

        利筝轻笑，笑声进了夜风里，轻得几乎听不见。

        “合适的场合……”她低声重复，像在玩味这个描述。

        他没有接话，只是指尖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