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著,還皺眉裝出幾分頭疼的模樣,餘光落在一旁的斐公公上。
語畢,他不急不緩地起,行至門口,似是忽然想起什麼,又轉過
來,用話家常的語氣輕鬆說
:「對了,父皇已將鹽鐵案之事交由臣弟處理,還請皇嫂放心,臣弟定會盡心竭力,還三皇兄一個清白公
。」
霍雲卿只想打發他走,點點頭,隨口:「你加油。」
她挑眉,指腹輕輕轉著茶蓋,似有些隨口,又似話中有話:「不過——他方才提到鹽鐵案,聖上不不顧決意廢了殿下的太子之位,轉
卻將此案交給燕璟行來查……公公,你說,聖上這是存著什麼心思?」
霍雲卿輕啜一口茶,目光隨意地落在白瓷茶盞上,調侃:「斐公公若是想笑便笑吧,憋著可傷
呢。」
斐公公眼角微抽,低頭掩,還是沒敢笑出聲。
踏入前廳,便見五皇子燕璟行已經端坐在那,正百無聊賴地把玩腰間佩的
玉,注意到她的動靜才緩緩抬起頭。
燕璟行小時候是個不折不扣的小霸王,仗著皇帝疼愛,整日招貓逗狗、胡鬧成,偏生又最懂得在大人面前裝出一副乖巧可愛的模樣,連她家看人眼光麻利的阿娘都曾被矇騙得誇出「璟行是個穩重孩子」。
霍雲卿笑容不改,嘴角卻幾不可察地抽了一下,心裡暗:誰是你親表妹?我們可從沒親近過。
沒想到再見面居然是這樣的情景,她打量了他幾眼,好的沒長歪。
洗漱更衣完已經是半個時辰後的事情了。
「不知五殿下特地前來,有何要事?」霍雲卿掛著淺笑,語氣恭敬卻透著疏離,「殿下如今不在,有些事……臣妾怕是不了主。」
燕璟行聞言笑了笑,像是全然不覺她語氣中藏著的疏離,:「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聽說卿表妹初入宮門便遭此變故,此番遷進這冷宮,想著
邊怕是無人打點,便叫人挑了幾個手腳勤快的宮女送來。」
燕璟行一墨藍錦袍,衣上有白鶴繞日盤旋,長髮高束,
形修長
,氣宇軒昂、眉目飛揚,昔日那
橫衝直撞的少年氣已褪去不少,只剩語氣裡那點不加掩飾的打趣與漫不經心。
斐公公會意,忙上前:「啟稟娘娘、五殿下,
才昨日挑的人個個勤快肯
,不混水摸魚,都是自願留下的,既無過錯,若貿然換人……只怕
才也難交代。」
斐公公聞言,恭敬應:「聖心難測,非
才能妄議,
才只盼娘娘與殿下安然無事,渡過這段時日。」
他嘴角抽了抽,一時竟不知該怎麼接話,半晌見對方已經坐下喝茶,沒想搭理他的意思,只能摸了摸鼻子,拂袖離去。
面上仍是溫順得體,她略一頷首,語氣帶著幾分為難:「多謝五殿下憐惜,只是昨日斐公公已替臣妾尋了幾名妥帖的宮人,這太元宮地方不大,也用不到太多人,如今下人房也都剛好住得滿滿的了。」
斐公公看著吃癟離去的五殿下,努力抑制面表情。
說起來,她以前還真喊過幾聲「表哥」來著。
「這地方還怪偏僻的,害本皇子差點沒找到。」
燕璟行:「……」
到底也是年歲長了,被回絕也未見臉上浮現氣惱之色,燕璟行只是彎了彎眼,笑容溫和無波,順勢改了稱呼:「如此也好,皇嫂邊有人打點,臣弟便放心了。」
她小時候一眼便看出他頑劣的子,總是能躲則躲,結果該來的還是逃不過,某次被他嚇唬時,一時不小心將他踹進池子裡,害他吃了不少水,差點被安上謀害皇嗣的罪名,所幸姨母明事理將事情安撫下來,而她只被父親關了一個月禁閉跟抄經書一遍,不過也讓她從此對進宮興致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