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推开时，发出沉闷的声响，外面的光亮顺着门挤进来，在地上投出一细长的光。

        被子里的人猛地僵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时一才慢慢掀开被子，出张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

        她眨了眨眼，看清门口的人影，嘴哆嗦了一下，眼泪“唰”地就下来了。

        “醒哥……”她哑着嗓子喊，声音又轻又慌。

        时一慌里慌张地往床下爬，膝盖磕在床沿上，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却顾不上。

        光着的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她打了个寒颤，还是手脚并用地往谢醒跟前挪。

        膝盖在地上蹭出两红印，她也不，伸手就攥住了他的脚。

        “谢醒，你终于回来了……”

        时一仰着，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他的上。

        她睫哒哒地粘在眼上，眼睛得只剩条，里没了往日的光，全是怯生生的恐惧，看着可怜又无助。

        “你带我出去吧。”时一往他边凑了凑，几乎是趴在地上。

        “我再也不闹了，你让我什么我就什么。我不会跟别人说话，也不偷偷跑了，我会一直和你在一起……”

        时一用力拽了拽他的脚，指尖因为用力泛白。

        “这底下有声音……”时一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后怕，“晚上老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不敢睡……我一闭眼就黑，什么都看不见……”

        她说着，眼泪掉得更凶了，肩膀一抽一抽的，“我怕……醒哥，我真的怕……你带我出去吧，我求你了……”

        时一伸出手，想去碰他的手，指尖快碰到时又猛地缩了回去，像是怕惹他不高兴。

        “呜呜呜我给你歉，我真的知错了。”

        时一哽咽着，话都说不连贯了，“你别生气了……把我带出去，哪怕关在楼上房间里，我也可以……”

        谢醒垂眸看着她。她发乱糟糟的，脸上还挂着泪，嘴干裂起，跪在地上的样子，卑微又可怜。

        心里那点的火气，像是被她的眼泪泡得发了，竟生出些说不清的意思。他没说话，弯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时一吓了一，下意识往他怀里缩了缩，小手紧紧抓住他的衣领。

        她不敢动，也不敢哭了，就那么乖乖靠在他口，鼻尖蹭着他的衣服，能闻到他上淡淡的烟草味和酒味，竟莫名觉得安心了些。

        谢醒抱着她穿过走廊，进了主卧的浴室。他把她放在浴室的小凳子上，转去拧浴缸的热水开关。

        温水“哗哗”地进浴缸，很快就漫起一层薄薄的水汽，带着点沐浴的清香，驱散了些地窖里的寒气。

        谢醒转看她，她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小手攥着衣角，眼睛怯生生地看着他。

        “脱衣服，”他声音放轻了些，递过去一条干净的浴巾，“我帮你洗澡。”

        时一愣了愣，才慢慢抬手解衣服的扣子。她手指还在抖，解了好几下才解开一颗。

        谢醒没，就靠在门框上看着，直到她慢吞吞把衣服脱下来，他才走过去，扶着她的胳膊，把她放进浴缸里。

        温水漫过，意一点点裹上来，时一舒服得轻轻叹了口气，紧绷的子也松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