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乔依旧笑着,灰绿的眼眸却像是铺上了一层淡淡的忧郁。
“严叔叔,我得回去了。”霍瑾脸上的表情严肃得有些可怕。
“您会遇到的!”霍瑾的嘴比大脑动得更快,这句话简直是脱口而出,说完后两人同时都愣了一下。
“我是说――”霍瑾的脸红了,“像严叔叔您这么好,这么优秀的人,一定会有很多人喜欢的。”
哝了一句,却把严乔逗乐了。
真的还是个孩子呢,这么可爱。
前两年的他似乎还不这样,只是和年轻人呆在一起的时候,才会尤为深刻地感受到岁月的差距。
(2)
“如果遇见了合适的,不论她是什么样,我都喜欢。”他说,“只是应该很难遇到了。”
小船剧烈地摇晃,严乔不得不将她拉着坐下来:“阿瑾,怎么了?你别站着,太晃了。”
“我带了牛和三明治,要不要一起吃早餐?”
“不,我是说,我得――立刻回国。”霍瑾皱紧了眉,嘴角向下撇,好像快哭了似的,“我舅舅进了抢救室,可能快不行了!我得回国去见他!”
严乔觉得自己与这孩子说不定真的有点缘分。
他笑起来实在是很好看,像是秋日阳光般的和煦。可刚在人面前犯了蠢的霍瑾却有些不好意思,低着
揪了一
橘子
进嘴里默默咀嚼。
“好,我们先靠岸,我送你回酒店。”严乔说。
霍瑾看着他的眼睛,突然想到了他似乎也是单了很多年――自从妻子病逝后便一直孑然一
。
“那也不能跟你相差太多了吧?你喜欢的应该是三十岁左右的成熟男人?对你来说确实该叫叔叔了。”
第二天一早九点钟,严乔结束晨跑回到自己租住的独栋别墅外,远远地便看见了那孩子歪歪扭扭地骑着一辆红色自行车,晃悠悠地溜到了自己屋前停了下来。
严乔看着眼前小女孩呆呆的小脸,别过轻轻笑了出来。
刚说完,那只浮在水面上的水鸟就扑棱棱地展开翅膀飞了起来,活生生地用行动打脸了霍瑾――谁是鸭子啊,傻了吧老子会飞!
都怪她爸爸把她的审美给定型了。
“那您怎么知自己喜欢上了一个人呢?”霍瑾又问。
那边不知说了什么,霍瑾听着听着,脸上懒散的神色一扫而空,最后“腾”地一下站起了
。
“那严叔叔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呢?”她眨了眨眼,换了个问题,又突然意识到自己没用尊称,赶紧补了一句,“像您这样的年纪,会喜欢年轻点的,还是成熟点的?”
她接起来:“西峰?什么事儿,我在国外度假呢。”
年轻人一般都喜欢扎堆儿玩,很少会有爱和自己父辈年纪的人朋友的年轻人。可这孩子不知怎么的却十分黏他――在牛津度假的这几天,他们经常约着一起消磨时光,要么打网球,要么游船,要么野餐,要么就只是一起静静地坐在草坪上晒太阳,她画画,他看书。
那日霍瑾照常是和严乔在游船,正是晒太阳晒得昏昏睡之时,突然接到了一个国内打来的电话。
“篮子里还有点面包,待会儿再看到鸭子你可以喂它们。”似乎看出来女孩的羞窘,严乔把拳放到
边轻咳了一声。
说实话他已经很久没有过心动的感觉了,而且已经也很久没再与人聊起过情感类的话题了。说实话到了他这个年纪――过了不惑,都快朝着知天命去了。儿女都已成年,该经历的都经历过,实在也是,不太再会把心思花在男女之事上了。
见严乔没有回话,霍瑾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所提问题的唐突,于是赶紧转移话题,指着远说:“看,鸭子!”
“哦,严叔叔,你在啊!”她刚下车就发现了花园里的严乔,立刻出一个大大的灿烂笑容,从车筐里掏出两个玻璃瓶和一个塑料袋。
他们一起泛舟度过了一个轻松美好的下午。傍晚分别时霍瑾小心翼翼地问了严乔的住址,十分期待地询问他明天是否还能再来找他玩,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以后,便像个交到新朋友的小孩似的,开开心心地与他挥手说“拜拜,明天见”。
没有呢,喜欢的就是四十多的叔叔。这句话霍瑾咽下去了没说出口,因为再说下去的话恐怕严乔就要误会了。
“嗯。”严乔点了点,“所以我要找的,是我喜欢的。”
但就在这七天的假期快要结束的时候,变故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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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乔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