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琐的献俘仪式继续进行。霍城起，目光依旧若有若无地飘向楚瑶的方向。每一次目光的扫视，都如同在楚笙心又添了一把火。

        仪式结束。圣驾起行。

        楚笙起，步履沉稳。行经楚瑶边时，他竟微微驻足侧，角勾起一抹堪称温柔的、带着担忧的弧度，眼神清澈无害，轻声关切：

        “阿姐脸色似乎有些疲惫，可是站久了？快回去歇息吧，莫要累着。”那声音温贴，是独属于弟弟的乖巧。

        楚瑶看着这张完美伪装的脸，她勉强点，心中却更加沉重――阿笙的伪装越完美，说明他内心的风暴越剧烈，数值的下降就是明证，她必须尽快想办法安抚他。可...为什么？难是担心霍城功高震主？如果能把霍城拉拢过来，那么阿笙也会尽快掌握权利...

        *

        楚瑶刚回到华清殿，心绪尚未平复。女青黛便捧着一个朴素的木盒进来，神色恭敬中带着一丝好奇：“公主殿下，霍将军...命人送来了这个。”

        楚瑶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柄小巧玲珑、却打磨得极其锋利的木制小剑，剑光，显然常被摩挲把玩，剑柄上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瑶”字，显然是幼时所刻。木剑下压着一张素笺，上面是遒劲有力、带着少年人特有锋芒的字迹：

        “阿瑶：

        京郊场，宝踏雪已备。盼践旧约。

        霍城      字”

        楚瑶心一紧。旧约？跑？她的骑术烂得可以，这简直是命符！

        她看着那柄承载着“旧约”的木剑，脑中飞速权衡。回信的风险太大，字迹、措辞都可能成为破绽，必须快刀斩乱麻，不留任何把柄。

        “青黛，”楚瑶当机立断，声音恢复平日的清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亲自去一趟霍将军府上，将这木剑原样奉还。”

        她拿起那张素笺，看也不看，直接凑近烛火。火苗瞬间舐上纸张，将其化为灰烬，只留下空气中一丝淡淡的焦糊味。

        “告诉霍将军，”楚瑶的声音清晰，“三公主感念将军戍边辛劳，为国建功。然将军所言‘旧约’，乃幼时顽童戏言，当不得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