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语气重了些。
“不骗你。”白木秋眼里的沉郁散了些,又染上了平时的温柔。“等我。”
她是不是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才会说出“一起走”这种话?
白木秋打断她,声音有点哑。
“一起走”远得像梦。
“你可不许骗我。”
看着窗里温稳低着的样子,她正用指尖轻轻划着试卷上的墨迹,肩膀微微耸着,像株被雨打蔫了的小草。
纸上“分决定”四个黑字格外刺眼。
温稳抬看他,忽然笑了笑,眼里还带着泪意,却亮了些。
那天白木秋被教务的老师叫过去时,佐森正靠在办公桌边翻文件。
温稳没说话,只是点了点,把剩下的眼泪憋了回去。
“但你得懂分寸。你是学校排名靠前的佼佼者,是要冲名校的,温稳她……是我看着长大的。”
从行政楼出来的那天,白木秋在香樟林里站了很久。
白木秋抬看向佐森,佐森正端起茶杯喝水,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冷。
她看着白木秋的侧脸,他的下颌线绷得很紧,连带着睫都垂着,像蒙了层灰。
他的眼睛里有她看不懂的光,又亮又沉。
我说话一向很重“温稳是你不能肖想的。”
“木秋,”佐森把文件合上,指尖敲着桌面,发出“笃笃”的声。他开门见山。
不会更难过?
温稳把牛盒
扁,扔进桌旁的垃圾桶。白木秋还扒在窗边,没走,就那么安静地陪着,像以前无数次那样。
见他进来,抬眼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脸上没什么笑意。
“温稳。”
“白木秋翻墙逃课,荒废课堂,无视校规校纪,经决定给予白木秋停课一周分。”
“我知你跟温稳走得近。”
白木秋的心猛地一沉,没敢接话。他知佐森是温稳的叔叔,是这所学校的校董。
si m i s h u wu. c o m
“我们现在……还走不了。”
“校领导本来要记过的,我压了下来。我知你父母一向很重视你的教育,是不会允许你
出这般出格的事情。”
更知温稳喜欢他的事,大概是被佐森知晓了。
他想起半个月前,佐森在办公室找他的样子。
“所以就在家“自学”一周,好好思考思考,想明白什么是该的,什么是不该
的。”
温稳的哭声顿住了。
她不知的是,白木秋说这话时,手在
侧攥得死紧,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木秋你是个聪明好学的人,我希望你能斟酌好这份莫须有的情感。”
白木秋张了张嘴,想说“别傻了”,又想说“再等等”,可话到嘴边却成了。
“先不要哭……”
所以白木秋只能说“再等等……”
白木秋攥着衣角,声音有点轻。
佐森抬眼看他,目光沉沉的,像压了层云。
佐森没接他的话,只是从抽屉里抽出张纸,推到他面前。
他不能告诉温稳,不能让她知因为自己,她的叔叔给了他这样的“警告”,不能让温稳觉得是自己拖累了她。
他会带她走的,一定。
白木秋的脸“唰”地白了。
白木秋却忽然转回,抬手轻轻碰了碰她的
发,指尖
过她的发
。
“我不能让她被耽误,也不能让你被耽误。”
佐森的办公室在行政楼三楼,窗外对着学校的香樟林。
“再等等,好不好?”
他别开视线,看向远的
场,几个穿校服的男生在打篮球,笑声顺着风飘过来,刺得耳朵疼
温稳却像是抓住了浮木,往前挪了挪椅子,几乎要贴到窗边 。
“我没有耽误学习,也没有耽误温稳……”
也是,他们才多大,“一起走”不过是小孩子才会说的胡话。
“小孩子情窦初开,很正常。”
“等我找到机会,一定带你走,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心里那点刚燃起来的火苗,“唰”地灭了,只剩下凉丝丝的涩。
但至少此刻,他们还有彼此可以等。
白木秋在心里默默念着:再等等!再给我一点时间。
风把树叶得沙沙响,他攥着拳
,直到掌心渗出血珠都没觉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