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文兄?”杜若烟猝不及防,愕然惊呼。
旁座友人凑近:“愿闻其详。”
周遭闻言者皆心照不宣地低笑起来。
此言一出,顿时引来一片附和之声,堂内哗然渐起。
“锦瑟华年,花影自成阑。”
她未发一语,气度却自不凡,似乎整场拈花宴,便以她为主心。
声音不大,却清丽入耳,顿时引来低叹。合欢娘子盈盈一笑,目光转。
此时司仪高声宣令,压下喧哗:
“我……”杜若烟别开视线,声音低得几不可闻,“只是……觉得闷。”
满堂叫好,芍药笑颔首。
继而合欢娘子又出题:“金樽对玉盏,谁解此中欢?”
徐子文姿态潇洒,袖口一振,羽箭支支入壶,几无偏差,场内喝彩不绝。
晋者寥寥,堂中目光却仍不断投向二楼。
杜若烟却无心观赏,目光仍在席间徘徊。忽觉手背一,徐子文不动声色地握住她的指尖,低声笑
:
他眉眼弯起,似笑非笑:“阿晏,你若此时是女子装扮,这般俏模样,叫人如何放心得下?”
“可知这‘比技’二字,妙在何?”近
一位华服宾客摇扇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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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在此时,徐子文目光无意扫过门口,神色骤然一凛。
杜若烟抬首遥望阁内佳人,紧抿,眼底却涌上一
难以言说的酸意。
参赛者依次上前,或矜持稳重,或急切冒失。
正当此时,堂下忽有人高呼:“牡丹仙子何在?我们可是花了重金为一睹花魁风采!”
“既名‘拈花’,比的岂是寻常琴棋书画?”那人压低嗓音,言语间带了几分狎昵,
只见帘幕深垂,纱影下佳人一动不动,团扇轻摇,似在冷眼观尽全局,神秘莫测。
话音甫落,堂内灯火骤然大亮,丝竹弦齐鸣,酒香与脂粉气缠绕。人声渐渐鼎沸,却压不住四下响起的窃窃私语。
她从口中吐出一口气,咬凝神,几次稳中,终是险险过关。
“第二轮,比武投壶!以准定胜,多中者,方能入三轮!”
“拈花宴,第一轮比文!诸花以诗设题,宾客对句,工整贴切者,得入二轮。”
有人连中三箭,引得堂下鼓掌喝彩,也有人连失数箭,灰土脸,跌坐席间。
徐子文挑眉,低声:“杜博士只怕在二楼雅席内,待会儿寻到间隙,我带你上楼去寻。”
只见杜若璞一脸寒霜,正引着数位书院助教侯在门外,目光如电,四下扫视,分明是来寻人的!
“噤声!随我来!”他语气急促,本不容她挣扎询问,一把将她从席间拉起,借着人群与灯影的掩护,疾步闪向侧旁通往二楼的阶梯。
佳人自榻上缓缓坐起,手执团扇半掩面庞,姿态慵懒曼妙。
“阿晏,你寻得眼都直了,可是在找谁?”
众人纷纷咏,或显仓促,徐子文从容笑对:
杜若烟上前时,手心微,起初屡屡偏出,哄笑声四起。
“不好!”徐子文低喝一声,不容分说猛地攥住杜若烟的手腕。
芍药娘子先起,柔声出题:
杜若烟微微一愣,耳发
,避开了他的目光。
杜若烟心一颤,指尖暗暗揪着衣袖。
诗题数轮已过,司仪再宣布:
倏然间,二楼正对主座的雅阁帘幕悄然开,
红灯火映出一袭纤影。
徐子文察觉她的异样,偏看她:“怎的脸色忽然这般?”
应者多浅俗,杜若烟犹豫片刻,轻声:
长案摆开,青铜壶置于堂中,灯火一转,照得壶口熠熠生光。。
丝竹声起,衣香扑面,满堂宾客屏息凝神。
她猛地一怔,连忙抽手,故作镇定:“没有……只是随意看看。”
纱灯光影转,衣衫若有似无,
腰起伏间,轮廓分明,映得众宾客心
如火,几乎屏息不敢大声。
言罢又摇晃脑,唏嘘感叹:“不过你我落选者可就无缘得见,惜哉,惜哉啊!”
“长天留雁字,芳酒入歌迟。”
不禁展颜一笑,面若桃花,杏眸如星,那鲜活欢喜的模样竟让旁的徐子文一时怔住。
杜若烟被他半拖半护着,踉跄登楼,心怦怦狂
,隐约间似乎瞥见兄长冷厉的
影正在楼下人群中穿梭寻觅,吓得她慌忙低
,紧跟徐子文的步伐,两人
影迅速没入二楼廊
的阴影之中。
徐子文凑近,在她耳畔低语一句:“莫要慌,把这当成书院礼。”
司仪朗声高唱,声震满堂:“诸位贵客,前两轮文争武斗已见分晓――接下来,便是今夜压轴大戏:第三轮,比技!”
“自然是那……拈花弄之妙法,探芳寻幽之意趣。此中妙趣,方不负‘拈花’之名啊!”
“洛水映月影,春风动花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