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牌局在一种诡异而压抑的气氛下重新开始。谢言的心神早已被迟屿彻底击溃,手指都在不受控制地发抖。结局毫无悬念。
当迟屿翻出最后一张牌,稳稳地赢下这一局时,他甚至没有再看谢言一眼,直接站起。
“记住你的歉。”他丢下这句话,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
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牌室。门在他
后关上,隔绝了里面死一般的沉寂和谢言失魂落魄的惨状。
迟屿回到酒店时,已是深夜。城市的喧嚣被隔绝在厚重的落地窗外,套房内只留了一盏昏黄的灯。他推开门,一眼就看到棠溪抱着膝盖,蜷坐在落地窗边的宽大单人沙发里。
窗外,是京市璀璨无边的夜景,万家灯火如同倒悬的星河。而窗内,黄的光晕温柔地笼罩着她,给她清瘦的侧影镀上一层柔和的
意。她似乎睡着了,长长的睫
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呼
清浅。
下午在车里那场剖析,餐厅里谢言恶意的挑拨,牌桌上剑弩张的摊牌……所有的疲惫和紧绷,在看到这一幕的瞬间,如同
水般褪去。迟屿放轻脚步走过去,在她面前单膝蹲下。
他伸出手,指尖带着夜风的微凉,极其轻柔地拂开她颊边一缕散落的发丝。动作小心翼翼,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珍视。
棠溪的睫颤了颤,缓缓睁开眼。清澈的眸子里还带着初醒的迷蒙,映着窗外
动的灯火和他近在咫尺的脸庞。
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了。那些未解的纠结,下午被戳破的心防,叶希坦诚的话语……在这一刻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迟屿看着她迷蒙的眼睛,结
动了一下,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却又无比清晰:
“国庆假期还有几天。”他看着她,目光专注,“跟我去关岛?就我们两个。”
不是询问“好不好”,也不是命令式的“跟我走”,而是一个清晰的邀约,带着他所能给予的全郑重。
棠溪的心在寂静中变得格外清晰。她看着迟屿深邃的眼眸,那里面映着她的影子,也映着窗外
动的光河,没有算计,没有咄咄
人,只有一片沉静的、等待她回应的海域。
叶希的话在耳边回响:“我们一点都不像……迟屿选择谁,是他的事……”
迟屿在牌桌上掷地有声的宣言:“我只是想纯粹地、好好地谈个恋爱……”
那些横亘在他们之间的迷雾,似乎被这夜色和霞光悄然驱散。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几秒钟,或者更久,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然后,她轻轻地点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