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溪的脸“腾”地一下红透了，连耳都烧了起来。她下意识地想把怀里的作业本往上抱，试图遮挡一下，动作却因为慌乱显得有些笨拙。“洗…洗缩水了……”她声音细若蚊蚋，几乎被自己狂乱的心声淹没。

        迟屿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瞬间涨红的脸颊和无安放的眼神。他忽然伸出手，动作自然得仿佛过千百遍。

        “走。”

        棠溪握着筷子的手，指节微微泛白。她沉默地看着餐盘里色泽诱人的饭菜，却忽然没了半点胃口。迟屿下午那沉沉的、带着审视和占有的目光，他指尖过她颈后的感，还有手腕上那条仿佛在无声宣告什么的冰冷链子……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紧紧裹住。

        指尖离开的瞬间，棠溪才敢大口呼，仿佛溺水的人终于浮出水面。

        盛晴想起刚才远远看到的，迟屿着棠溪校服标签、托走她作业本的那一幕，心里就一阵发紧。“小溪，我有种非常、非常不好的预感。”她凑得更近，声音压得更低，“江逾白真要转过来，加上迟屿……咱们一中，怕是要‘血雨腥风’了！”

        “嗯。”迟屿应了一声，直接伸手，不由分说地从她怀里将那摞沉甸甸的作业本捞了过去。动作干脆利落，仿佛那点重量对他而言轻若无物。他单手托着那摞本子，另一只手随意地插回兜，侧示意她带路。

        迟屿着那小小的标签，指腹在上面摩挲了一下，似乎在确认着什么。他的目光扫过标签上细小的尺码数字，又落回她因为紧张而微微起伏的口，再顺着那被抱高的作业本边缘，看向她出的那一截细白腰肢和短了一截的裙摆。

        “裙子，”他顿了顿，视线在她腰间极快地扫过，“短了。”

        走廊里重新恢复了喧闹，但那些落在他们两人上的目光，却更加复杂和意味深长。迟屿的回归，和他对棠溪那毫不掩饰带着强烈占有意味的举动，像一颗投入平静水面的巨石。而江逾白即将转学的消息，更是为这看似平静的校园氛围，埋下了汹涌的暗。所有人都隐隐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无声地改变、积聚，等待着爆发的那一刻。

        食堂里，正是高峰期。人声鼎沸，餐盘碰撞声、交谈声混作一团。

        而江逾白转学的消息，更像是在这张紧绷的网上，又加了一随时可能断裂的弦。

        距离在缩短。

迈开长，径直朝她走了过来。

        棠溪夹菜的动作猛地顿住，筷子尖上的青菜掉回了餐盘里。她抬起，看向盛晴，眼神里是真实的错愕：“转学？一中？他……为什么？”

        棠溪以为他要碰她，瞬间绷紧。

        “办公室。”棠溪还没完全回神。

        不是疑问，是陈述。

        棠溪感觉自己的呼都变得困难，脸颊不受控制地开始发。她想低，想避开他那双仿佛能穿一切的黑眸，却像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棠溪看着他线条畅的侧脸和那副理所当然的姿态，心脏还在腔里失序地狂。手腕上那条冰凉的De      Beers链子贴着肤，此刻却像烙铁一样灼热。她低下，不敢再看他的眼睛，默默转过，朝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迟屿托着作业本，不紧不慢地跟在她侧半步之后。

        盛晴端着餐盘，在棠溪对面坐下，脸上的表情还带着未消的震惊和忧虑。她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开口：“小溪！爆炸新闻！你听说了吗？江逾白要转学来一中了！”

        ……

        “还能为什么！”盛晴语速飞快，“实验的传统你又不是不知，高三了，不会再给非集训队的竞赛生倾斜资源！他拿了国金，但没进集训队，想最后冲一把保送，只能转学找能支持他的平台！一中接收他了！”她重重叹了口气，眉紧锁，“关键是，迟屿回来了！而且看今天走廊上他那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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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屿在她面前站定，高大的影完全笼罩下来，带着他上淡淡的檀木混合着阳光晒过的烟草气息。他微微低下，目光依旧锁在她脸上，带着长途飞行后的沙哑倦意，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钻进棠溪的耳朵：

        迟屿似乎对她的窘迫视若无睹，目光掠过她怀里那摞厚厚的作业本，眉又习惯地微蹙了一下，带着点不耐烦。“送去哪？”他问，语气理所当然。

        然而，他的手指却只是准地住了她校服外套后领内侧、一个极其不起眼的白色水洗标。指腹糙的感隔着薄薄的布料，若有似无地过她颈后感的肌肤。

        棠溪浑一颤，像过了电。

        “嗯。”      他鼻腔里发出一声模糊的轻哼，听不出情绪。随即松开了那个水洗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