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动着那个没有备注、却早已刻进骨髓的号码。
迟屿举着贴在耳边的手机,听着里面传来的被对方主动挂断后单调的忙音,眼神瞬间沉了下去,幽暗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深海。
镜中的女孩眼神复杂,有残留的慌乱,有被冒犯的恼怒,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被到墙角的倔强。
迟屿的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扯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她的心猛地一,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仿佛那目光能穿透玻璃灼伤她。
他缓缓放下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动作快得没有一丝犹豫。
很好。
他盯着对面那个沉浸在自我世界、仿佛将他彻底隔绝在外的影,眼神阴鸷。
她深一口气,
直脊背,摆出一个标准的舞蹈起势。脚尖绷直,手臂舒展,目光重新聚焦在镜子里自己的眼睛深
。
放在一帮休息椅上的手机就在这时嗡嗡震动起来。
最后,他看到那个穿着黑色练功服的纤细影,对着镜子,摆出了一个久违的、带着某种孤注一掷意味的舞蹈起势。阳光勾勒出她柔韧而倔强的轮廓。
她手指一动,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那个不知死活、一而再再而三往她边凑的
育委员。
看来上次在食堂的警告,力度还远远不够。
就在她收回视线的刹那,眼角的余光瞥见对面笃行楼的走廊上,一个熟悉的高大影。
世界清净了。
笃行楼五层走廊。
棠溪盯着屏幕,那嗡嗡声像是迟屿无声的迫。她深
一口气,再次果断地按下了挂断键,然后迅速按下了静音键,屏幕渐渐暗了下去。
蒋栖迟……
无奈的表情。她走到窗边,拿起那瓶水,拧开喝了一口,冰凉的过
咙,稍微平复了些烦躁。目光不经意间投向窗外,楼下是连接几栋教学楼和乐馨楼的中心花园。
几秒后,手机再次固执地震动起来,嗡嗡声在空旷的教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视线穿过两栋楼之间的距离,牢牢锁定在对面舞蹈教室的窗边。他清楚地看到棠溪是如何干脆地挂断他的电话,如何果断地静音,又如何……打开了蒋栖迟留下的那瓶水。
她将手机放回椅子上,转,重新面对镜子。
棠溪盯着那串数字,一强烈的抗拒和厌烦攫住了她。
他微微眯起眼,尖
了
后槽牙,
腔里那
无名火混合着强烈的占有
,像被浇了油的烈焰,越烧越旺。
他斜倚着走廊栏杆,正对着舞蹈教室的方向。距离有点远,看不清表情,但那姿态,那轮廓,棠溪绝不会认错。
迟屿。
这一次,她不再看窗外。
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翻涌的、被强行压抑的戾气。
不让我去看练舞,却能接受别人去,还喝了那个人带过去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