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观察着陈汉升的反应：“今天老师家里，来拜年的外人太多，鱼龙混杂。所以这次，实在是不巧，没法让你进去了。”他看到陈汉升面色阴沉下去，又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关系，来日方长嘛。咱们不是外人，自己人没必要凑这个热闹，心意到了就行。等风过了，机会有的是。”

        车子最终停在了周家的胡同口，周老板并没有立刻下车。反而是探，动作熟练地伸手关闭了行车记录仪。

        沉默持续了几分钟，陈汉升终于按捺不住，试探着开口：“周哥，咱们就这么走了？”他透过后视镜，观察着周老板的脸色，“这礼数上，是不是太不周到了？”

        陈汉升一愣，随即脸上浮现出茫然：“盛隆？盛隆怎么了？”

        “怎么了？”周老板冷笑一声。

        “晗姐！是你吗！”

        ***

        陈汉升熟练地启动车子，车辆平稳地驶出胡同，汇入稀疏的车。车内气氛压抑得让人不过气。

        陈汉升一雾水，心里猛地一沉：“前科？周哥，您这话从何说起？”

        说完，周老板不再看他，指挥着后跟着出来的工作人员从那六辆车上往下搬东西，整个过程快速而安静，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暴发，事不干不净，尾巴一大堆，还敢去主动招惹江贤宇？这下好了，被人直接抓住了把柄，一套组合拳，证据恐怕都已经递到某些关键人物的案了！

        一想到刚才在书房里，林首长对他劈盖脸的一顿臭骂，斥责他办事不力，什么脏的臭的都敢往这里领，差点惹来大麻烦；再看到眼前这个惹出祸端的陈汉升。

        ……

        “嗯，是我”

        安保负责人心领神会，这意味着，陈汉升连踏入这条胡同的资格，都被无声无息地剥夺了。

        “你要什么？”

        这些冰冷的算计在脑海中飞速闪过。而这一切，眼前的陈汉升，显然还不知。他依旧沉浸在被轻视和拒绝的屈辱中。

        卸完货，周老板这才深了一口气，转而上车。他没有看驾驶座上的陈汉升，只是疲惫地靠进真座椅里，抬起手，示意他开车离开。

        挂了电话，她急忙喊起来：“不要折耳！我的洋芋里莫放折耳！”

        “盛隆。”周老板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周老板依旧闭着眼，仿佛在养神，但眉却微不可察地蹙紧。“先回去再说！”

        陈汉升低着，只能点，但心里早已翻江倒海。

        周老板这样的人，哪能不知陈汉升此刻心里在想什么。但是，周老板完全没有必要去照顾他的情绪。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车窗外的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寒冬的冷风刮过后巷，卷起几片枯叶。陈汉升从最初的兴奋激动，逐渐变得有些焦灼不安。他不敢打电话，不敢问，甚至不敢下车走动。

        “怎么，难外面传我死了？”

        “不是，不是，我以为，你为了帮我……”

        陈汉升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周老板打断，“首长的时间很宝贵，心意到了就行。回去吧，路上小心。”

        他缓和了一下语气，仿佛在替他分析，实则是在下达最终通知：“汉升啊，这点陈年旧事本不算什么。但问题是，现在时机不对。盛隆的案子，年前闹得沸沸扬扬，虽然暂时压下去了，但很多双眼睛还在盯着。”

        必须尽早切割，撇清关系！还有那些通过陈汉升投进去的钱，得想办法尽快撤出来。

        通讯消息

        他最终，也没能踏进林家大门半步。

        当然了，这只是表面上的理由。真正的原因，他不能跟陈汉升说这个，只能尽量绷住脸色，让这个借口显得更真实一些。

        陈汉升如同木偶般呆立在寒冷的风中，眼睁睁地看着心准备的厚礼被一件件搬进去。而那扇门，自始至终，都没有再为他开启一条隙。

        盛隆的前万云集团，有过几笔不当交易记录，虽然当时金额不大，手段也算不上高明，很快被摁下去了，但在央行和几个监门的内系统里留下了污点记录。

        “Leo，我在对付陈汉升，现在需要你帮个忙，不过说起来也确实是为你报仇。”

        “行了，早点回去休息吧。”周老板最后说了一句，从未发生过。他推开车门，下了车。

        “你，你还活着，太好了！”

        “汉升，你之前怎么从来没提过，你还有那么大的一个‘前科’？”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千斤重压。

        在进门之前，他对迎上来的安保负责人低声吩咐了一句：“把刚才那辆车的通行证权限抹掉。”

        终于，门开了。出来的只有周老板一人，脸色平静，看不出喜怒。“首长今天累了，已经休息了。你的心意，我代首长领了。东西留下吧，你们可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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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陈汉升的邮寄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