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底只剩浅浅一窝水，也全被她吞入口腹，梁瑄宜几乎是带着报复的心理，复述他先前的那句试探。

        梁瑄宜愣了一下，才仰看向陆休璟，还有他将矿泉水递予而来的手。

        瓶中的水从晃归于平静，只需要几秒的息时间。陆休璟视线上移，盯着她因为委屈而撇下的嘴角，声音冷淡而平静。

陆休璟没了耐心。

        他显然并不习惯这样，指尖力把握不准，少女紧致的肉也并没有给他适当的发力空间，结果是在她脖颈留下了几枚预期以外的甲印。

        她苍白的一张一合：“我想喝水……”

        梁瑄宜无视警告，不高兴地瞪他：“你让我觉得更晕了。”

        她还有笑的力气，带着某种心思得逞后的挑衅意味。

        他瞥见梁瑄宜角未干的水痕，又很快转移了视线，结上下动一圈，压下那些无奈的笑意与喟叹。

        但这并不意味着没有意外。

        他点到为止地提醒，从她手中夺过瓶子，塑料发出被挤压的脆弱噪音。

        陆休璟没给出答案，用他一贯冷淡的语气回避问句，收尾这段诡异的闹剧插曲。

        她肤组织太薄，透出血的颜色，甲印错落在其中，看上去竟像是添了几伤痕。这不可避免地让陆休璟想到了更多。

        “这是我喝过的。”

        视线里最终出现了熟悉的瓶。

        分明没有任何提供联想的媒介，可陆休璟还是不合时宜地想到了，他的指尖握在梁瑄宜脖颈上的感。

        梁瑄宜就在进入院内的角落垃圾筒前，她一只手把长发拢进手心，好避免呕吐物沾上去。

        她的脸很红，色却苍白，抬手接过来，毫不避讳地张嘴住瓶口。

        将她的脸颊两侧撑至鼓胀，充盈口腔后再被吐出，过程只存续不到一秒，没有任何不该有的暗示信号。

        她此刻整个人像脱水的橘子，分明是在抱怨，声音听起来却力不从心。

        说是单纯的干呕或许更贴切些。

        陆休璟想她难向来就是这么爱较真的个吗？

        掌心扣在她后颈位置，虎口卡住肉，像提溜小动物一样把她拎坐起来。

        他侧过眼，语气比往日都要严肃，命令她：“回去坐好。”

        二十三岁，早就不是对待男女关系尚未开化的无知少女，点意味着什么，陆休璟想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除了在需要梁瑄宜主动认错的时候，他的问话内容基本上不会往有意诱导的方向偏离。

        她胃里空无一物，只能在口上下起伏的动作中勉强吐出些消化，那其中还混着生理眼泪，酸涩和腥咸的滋味，将她压迫得晕目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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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偏此时车子停在庭院升降门前，司机的声音从驾驶位传来，示意他们到了。

        时机凑巧得过分，在陆休璟得到答案之前，梁瑄宜已经推开车门，从他的上下去了。

        语气是近乎坦率的天真：“哥哥喝过的水给我，没关系吗？”

        陆休璟凝视着她翘起的角，和沾了泪水后轻颤的眼睫形成反差。因为过度呕吐，她整个人汗涔涔的，简直像只脱水的可怜幼鸟。

        陆休璟垂下眼，拎着矿泉水瓶口下车，任凭冷空气消解他怀中的余温。

        她粘人的那子劲来得快，抽离得更快，形像只轻盈的猫，只顾自己的来去自如。

        他咬字很轻地问：“你还要喝吗？”

        “回房间整理一下，准备吃饭了。”

        陆休璟的语气在她的指接到瓶时陡然加重，“梁瑄宜，你是晕车，不是神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