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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我以前回家不关灯、不洗衣服，不开冰箱，懒得照顾自己也不觉得难受。但跟你住在一块儿，突然发现这些事我都愿意。不是很轰轰烈烈那种喜欢，就是觉得――好。”

        他停了一下，像在想要不要继续。

        洗完澡出来，程小满拿巾他发，发哒哒地贴着额前。

        “什么意思？”

        “没后来。”池闻靠在瓷砖边上，眼睛闭着，声音轻到快听不见，“长大了，事也就过去了。”

        浴室安静了几秒，水声成了背景。程小满轻轻拢了一下他额前的发，动作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温柔。

惯了。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没人提醒，也没人夸。生病就自己去医院，小病就扛着。”

        池闻“嗯”了一声，也不知是在附和还是只是在应付。

        “我是认真的，”池闻语气不轻不重，“我之前都不觉得，后来发现跟你一起的时候，我还像个普通人的。”

        说是“故事”，其实一开始她就知，是他自己。只是他讲得太平静，平静得不像记忆像是随手捡起来的一张旧报纸――皱了，脏了，但没什么重量。

        帮他把发干，又推了他一把：“去躺着吧。”

        故事讲完俩人都沉默了一会儿，浴室里蒸汽弥漫，镜子都糊了。他靠在瓷砖边，声音低下去：“你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小时候我妈都给我剃光。”

        “那小孩能忍的吧。”程小满低声说。

        “后来呢？”她问。

        “你会？”他歪。

        “你妈没给你剪过吗？”

        池闻也没她，闭上眼靠回去，“不答也行，我就说说。”      虽然陈述了一件刚好撞进心里的事，但他不着急，他相信她会陪着自己，这样也够了。

        她还是没回话。

        “他也没告诉他妈。他妈已经搬走了，有自己的生活。他怕说出来她会烦。”

        他声音低，很轻。

        她没说话，她不知此时该如何作答。

        “你发真的太长了，尤其是这会儿，整个眼睛都快遮住了。”她拎起一缕轻轻甩了甩，“明天给你剪剪。”

        “以前我不觉得我缺点什么，现在觉得，这样的日子幸福的。很平淡，但好。”

        程小满手下一顿，“你说什么？”

        这话说得很轻，但她还是听清了。

        “谢谢。”他声音懒懒的，没什么气，又带点哑。

        他睁开眼睛，看着她的影子晕在雾气里：“我说，要不要试试？”

        她笑出声找补了句：“不过推过光发质会越来越好，现在就是”

        “他从那时候就明白，靠别人是靠不住的。连爸爸都可以说走就走，那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是一定要为你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