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頭看看自己上那件整齊的制服——淺灰外套搭白襯衫、深藍細格紋領帶，深色褲子剪裁利落，襯得整體斯文又乾淨。這套制服可是連畢業生都捨不得丟，還被評為「最像韓劇裡學校制服」排行榜前三的設計。

        沈柏川也沒多想，應了聲「好」，便朝那孩子走去。

        當時他是學生會成員，早早就在穿堂幫忙迎接剛入學的國一新生，忙著指引各班新生報到方向、處理混亂的人和各種臨時狀況。

        他們又剛好同年同屆，真的可以說是打從娘胎就被捆在一起的。

        他一靠近，就蹲下，語氣和緩地問：「弟弟，你迷路了嗎？你是跟誰來的？知哥哥姊姊是哪一班的嗎？」

        ——什麼？

        沈柏川靠在椅背上，慢慢回憶起那些年。

        對方抬著下巴，語氣嫌惡：「不然咧？」

        沈柏川心裡升起一個大大的問號。這是級生？怎麼沒聽說過這號人物？雖然學校每年都有幾個資優兒童，但這個年紀差也太大，怎麼看都不像。

        他跟江御辰的認識本談不上什麼「開始」，因為從有記憶起，他們就已經認識了。兩家本就是世交，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一起補習、甚至連上學都同一所，是那種「你出現在我童年相簿裡不奇怪，我出現在你家族聚餐裡也很正常」的關係。

        他起，本來想帶路，走了兩步又忽然停下來，轉過頭重新打量他：「不對，那你的制服呢？」

力搜尋問題，嘴角難得勾起一點笑意。

        沈柏川皺了皺眉，抬手了下額角，像是想到什麼讓人哭笑不得的畫面。

        沈柏川順著學長的視線看過去——

        最後，林俞晴像是下定決心似的抬起頭，看著他：「那……從你們三個是怎麼認識的開始好了。」

        她眉頭輕蹙，帶著一點無法理解的困惑：「你們三個，個也太不一樣了吧。怎麼會變成朋友的啊？」

        秦野看他一臉不可置信，又重重點頭了一次，語氣堅定：「嗯！超！醜！」

        結果對方毫不猶豫地冷冷回了一句：「那個好醜，我不想穿。」

        「你是新生？」他下意識脫口而出。

        ——正常新生報到不都是穿好制服來的？

        醜？這叫醜？

        沈柏川當場噎住，當年他就是這麼跟這個「來自異世界」的小東西第一次見面。

        結果，那孩子瞥了他一眼，一臉不屑地說：「我不是小孩。我是來報到的，一年三班，秦野。」

        **

        那副打扮在一片整齊制服當中格外顯眼，看起來就像是哪個迷路的小學生。

        沈柏川一愣。

        沈柏川：「……」

        「那是我們高中二年級那年，國中開學日。」

        只見穿堂的另一側，一個穿著灰色帽T和牛仔褲的矮個子少年正踩著板鞋，像個脫隊的小鬼一樣東張西望。

        那時，一個高年級學長拍了拍他肩膀，指著遠處說：「欸，學弟，那邊好像有個小朋友走丟了，去幫忙帶一下吧。看起來才小學吧，應該是哪個學弟妹帶來的弟弟。」

        但說到秦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