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的情绪好似一簇焰火，烈焰咆哮火星四溅，却被厚重得像泥浆般的乌云压制回去，不得溢出半点。

        倪亦南缓缓抬手，轻抚。

        凌晨两点，沈迦宴给她转了笔钱，转账说明那栏备注:自动赠与。

        忽然，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s  i  mi  sh  u  w  u  .com

        思绪不由自主地又飘远，忽然瞥见翻起的裙摆下，藏在大内侧的一圈齿印，浅淡却显眼。

        所有话语消失，只留下因用力过猛而剧烈抖索的手掌，和悬在半空但迟一步的指尖。

        世界静止，耳鸣震耳聋。

        打开微信扫了眼余额，上面的数字令她瞳孔都清不少。

        抬手挡住额角，挡住斑驳树影间下的那束光，倪亦南去路边的小餐馆借了个充电宝，之后拦下一辆车。

        倪亦南也不知该去哪，只想放空，不被打扰。她想让师傅漫无目的地开，绕着江城别停。

        并不记得收过谁的钱，指尖在界面划了划，点进账单。

        “......阿姨！”

        “去哪里？”司机望后视镜。

        汽车鸣笛如风过耳，泪水挂在眼尾风干于喧闹街巷，倪亦南双臂绕膝蹲下，口因奔跑而剧烈起伏，阳缠绕她吐出的热气。

        然而俩人的聊天框是空白的。

        倪亦南没有温希那样的歇斯底里，她的悲伤像一泉静默淌的小溪，被温水煮青蛙式的毁灭，成为一汪死水。

        两秒...

        -

        “......我怎么，在你心里都是全世界最废最没出息的小孩。”倪亦南抹了把脸，重拾眼里的碎片，直视温希骤缩的瞳仁，“冤有债有主，你恨倪振华毁了你的人生你就去报复他好了！为什么要让我承受这――”

        现在的生活，情感的拉扯，都无趣透了。

        不知为何，心底猛地生出一些难以自抑的自厌。

        ......

想让眼泪掉下，倔强得眼睛都不肯眨，却无法控制。

        回望去，原来已经跑开这么远。

        “为什么受伤害的是我，被指责被审判的也是我？从小到大我不够乖不够让你们省心吗？那些一家三口去的游乐园，我从来没让你们带我去过，小时候被你们反锁在家里，我饿一整天肚子，都没给你们打一个电话，怕你们骂我嫌我麻烦不喜欢我。”

        一秒...

        倪亦南把钱还回去，敲下一行字，结束了这一切。

        好没意思。

        她抽泣着，声音颤抖，字字句句碎了一地。

        对自己，更对沈迦宴。

        指印显，脸颊开始发，感知后知后觉全彰显在被打偏的这半侧脸。

        这阵嗡鸣环绕围歼耳，盘旋往上，重重砸在，倪亦南整个人都怔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