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木檀带着寄香匆匆而来的时候房门尚且紧闭，她们本来按着时间进屋服侍两位小姐梳洗，却发现颜子衿不在屋里，众人院里遍寻不到正去院外找，奉玉撞见颜淮院里的小厮，听他说颜子衿此时在颜淮屋内。

        奉玉最初还说着要去找颜淮问个清楚，他若是娶了陆望舒，那颜子衿该怎么办？

        当听完今日发生的事情经过，木檀和寄香更为疑惑不解，这段时日眼见着颜淮对陆望舒的态度，再加上院中众人的议论，尤其是秦夫人亲口说着颜淮要向陛下讨赐婚他与陆望舒的旨意，连木檀都开始犹豫起来，觉得颜淮是真的打算要娶陆望舒。

        “你就别揶揄我了。”奔戎摆了摆手，神色复杂地瞧着颜淮屋子的房门，“我只是想不明白。”

        “那你怎么就信了？”

        “什么？”

―”

        “将军今早可就写了折子让我送过去，上面白纸黑字――”

        陆望舒记着要去给秦夫人请安，等了一段时间不见颜子衿回来，木檀察觉到什么不对，于是让巧烟快陪着陆望舒离开。两人离去尚没多久，奔戎便差人急匆匆地来叫她们。

        正想着房门被人从内打开，颜淮着寝衣站在门口，他一眼就看到木檀她们，也没说什么转回到屋内。

        在院中看了奔戎一眼，奔戎一脸“正如你们所见”的表情，木檀无奈一叹，让奔戎快去叫人烧水，寄香则一把拉过奔戎誓要问个清楚。

        “有吗？”弃毫喝了一口茶意味深长地问。

        “嗯……”弃毫故意拉长了音调，两人无言许久这才率先开口，“将军有说过吗？”

        “说他要娶表小姐。”

        匆匆走入屋里，只见倚云榻上的棋盘跌在榻几一侧，棋子凌乱地洒成一片，落在榻上的棋子上零星点点地沾着水渍。

        “将军若真这么打算，一早就让咱们去呈折子，哪里会故意拖到现在才让你去跑。”弃毫揣着手猴成一团，想着奔戎要是还要待在外面他就回屋了，“咱们都是同将军上过战场的，大胆说一句也是同生共死的交情，他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

        奔戎正蹲坐在台阶上发呆，弃毫端着热茶晃晃悠悠从侧房出来，他先是倚着一旁的子，睨了奔戎一眼，然后用鞋尖踢了踢他：“怎么，好歹也是从战场下活下来的，被小姐抓了一下就吓成这样？”

        “连老夫人都看出来了，还能有假？”

        “将军为大小姐准备了这么多，为什么忽然又打算娶表小姐了？”

        “这倒没有。”

        “不懂。”

        “不懂就多读书。”弃毫拍着奔戎的肩膀，跟他说要是实在闲得没事，就去找木檀她们过来，毕竟他们院里那几个使丫怎么照顾得了颜子衿。

        “想不明白什么？”

        颜淮得偿所愿，听见她骂自己混，忽然有些感叹颜家家教严谨，颜子衿长这么大，到最后开口却只骂出这样一句浑话来，不由自主地笑了一声，在她耳边呢喃：“还是骂得轻了。”

        木檀众人心中不甚理解，又怕陆望舒察觉出什么端倪，掩饰着说颜子衿想着之前答应颜子欢的花环，趁着清晨跑去花园拾捡花藤去了。

        “然后你就被小姐碰上了。”弃毫走到奔戎边坐下，奔戎在外面坐了许久双手发寒，顺势抢了他的杯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