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抬抬手示意她起，自己则在帘外的椅子随手坐下：“今日听母亲说小妹找了白叔说话，大概是为了去年内院置办花草的事。想着小妹第一次理，虽然有平妈妈照顾着，但也仅仅拿了去年的账本。这些都是往年相关的，我都命人带了来。”说完颜淮后一位下人将怀中一摞半人高的账本放在颜淮手边的桌上，“若是小妹有什么不懂的大可拿去对照着看。”

        “……多谢兄长。”颜子衿话语未落，那花匠突然扑在颜淮靴前哀求：“将军、将军您饶了我这回吧，是老一时猪油蒙了心脑子掉进了钱眼里，愧对老夫人和将军的信任，将军您饶了我这回吧，老再也不敢了。”

        “白叔，这几年你为颜家尽心尽力，若是只犯了这一次自然放你一。”颜淮着白玉扇骨，垂下眼瞧着花匠，“我不问不代表我不知，第一次我只当你家中还有老小一时急用，那些银两拿回去接济家中。可你不仅没有收手，几乎次次都了手脚。”

        “将军……我……”

        “我以前有意无意敲打过你几次，可如今来看反倒是我自作多情。”

        “将军！”

        “你是颜家签了死契的人，卖了你也好将你打死丢出去也好，谁也追不了颜家什么责任。”颜淮缓声，“只是您好歹也是在颜家劳苦多年，这样反而不近人情了些。”

        “老……老……”

        “之前你提过的，关于你儿子的事便算了吧，带下去。”

        待到下人将那花匠连拖带拽带出屋子，颜淮这才起掀开帘子走进，颜子衿站在原地，似乎从那时开始就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见颜淮进来她先是下意识后退一步，又想起平妈妈还在一旁，忙收回脚来。

        “你随母亲倒是学了不少。”颜淮，“我还想着平妈妈少不得要出手帮上一把。”

        “小姐聪慧，自然不需要帮些什么。”

        “平妈妈您先回去向母亲回话吧，母亲请您来除了帮着也是瞧瞧锦娘的能力，您这么久不回去，她的子大概也等不及了。”

        “是了，毕竟是第一次，夫人心里当然一百个不放心。”平妈妈笑，“小姐理事情虽还有些稚，但已经很令人满意，我想夫人也该松口气了。”

        “那先送平妈妈回去。”

        颜淮回叫人先送平妈妈离开，颜子衿本打算趁机一同离开可还是被颜淮拦住，颜子衿以为他还想偷偷什么，已经开始板着一张脸盯着颜淮，颜淮瞧着她这个样子无奈一笑，伸手了她的小脸：“你刚才要是一开始就像现在这般样子说话，白叔早就不和你兜圈子了。”

        “你都听到了？”

        “态度有了，就是语气了些。”颜淮，“他们这些下人，光是轻声慢语同他们说话并不是所有人都听得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