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子几乎要把路挤死，小鱼摆在橡垫子上，上面飞着几只小虫子，大鱼有的会养在水箱里，太长的会直接放在地上，底下铺个塑料。

        林端带着她在市场里面绕了几圈，乐恩便开始晕转向，这个市场很大，地上都是水，踩一脚，抬起来，脚底还会带起几滴脏水。

        终于来到一个摊位前，林端站定，对面是个年轻男人，也就二十出的样子，见林端来到先是点，随后走到后的房子里。

        不一会，他走出来，把面前的摊子拉开一个，林端拉着乐恩走进去。

        里面确实坐着一个老，有点出乎乐恩意料，这老显老得很，少说也有六七十，脑袋上没几棵不说，还都是白的。

        乐恩站在林端侧，拉着他的手不松，这种地方若是与林端走散，她没一两个小时找不到出口。

        “这个？”

        老指指乐恩，她求助似的看向林端。

        “嗯，是她。”

        老朝乐恩招手，林端松开，乐恩会意向前走，老嗓音很独特，像锈铁摩玻璃。

        他张大眼睛，努力辨别乐恩脸上的丝毫细节，忽然笑起来，出一嘴颜色发黑的牙。

        他指指林端，“知他叫什么吗？”

        “……林端？”

        老没反应，抓起乐恩的手，拇指摩挲她手背，小姑娘掌心有点茧子，但是不多，手背细肉的，林端对她不错，没让她吃什么苦。

        林端一边看着，见乐恩手被他们摸了，心中未免不舒服，张口要说话，老抢了先。

        “他呢，有两个名字，一个叫林端，还有一个，他没告诉你？”

        乐恩点，老笑，乐恩这时注意到，老的眼球居然是绿色的，荧荧的光，乐恩不敢与他对视，一的鸡疙瘩。

        老轻轻捻着乐恩手背，她只觉溜溜的东西在手掌动，老的肉已经发发。

        老瞥了他一眼，终于放下手，乐恩看向林端――

        “我的代号，叫山鬼。”

        代号？

        老在椅子上晃着脑袋，“小姑娘，给你取个什么代号啊？有了代号，以后你就是组织的一员，以后有什么任务，也可以接了。”

        乐恩沉浸在不可思议里，自己就这么……被组织接纳了？

        “你知吗，当年啊，他被领到我这，比你小多了，我问他，想要什么代号，他想了大半天，最后告诉我，自己杀人很厉害，像索命鬼似的，原是要叫‘黑鬼’的，我说，这代号不好听，寓意也不好，改成山鬼了。”

        乐恩认真听着，脸侧的发慢慢垂下来，挡住侧脸。

        也就几步距离，林端忽然觉得，两人之间如同相隔天堑，他想近距离握住乐恩的手，一同与老面对面。

        “还没想起来？”

        乐恩想了不少，短时间也得不到什么好听的词语，老招招手，林端走进来。

        得以站在乐恩边，她还在苦思冥想，林端悄悄在她耳边，“叫夜莺好不好？”

        “想好了？”

        她一时想不到更好的，所谓代号，也不过就是两个字而已，乐恩没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