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真是凶手，怎会救他？

        尤其……

        他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沙哑了几分：“抱歉。叶小姐。”

        她不屑凡俗世界的麻烦规矩，剑修一向快意恩仇，有仇自己报再正常不过。

        他点了点，声音依旧平稳，却似乎多了点什么，“你说得也对。”

        此刻，听着她这番离经叛却又掷地有声、充满力量的话语，一复杂的情绪涌上顾与舟的心。

        叶葳葳有些意外地眨眨眼，似乎没料到这个一向冷的男人会突然歉。

中途给了顾与舟一个眼神，后者会意。

        叶葳葳指尖轻轻敲着膝盖，望着那栋老旧的居民楼，忽然开口，语气听不出情绪：“顾长，如果……最后查明的结果，的确是小啾咪的家人，用了某些非常规的手段报复，你会怎么？”

        他顿了顿，忽然反问，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试探，“如果查明是修士的，叶小姐又会怎么？包庇你的同类？”

        但是――

        它们之间，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

        “是我……以偏概全了。”

        “可笑。”叶葳葳嗤笑一声，转过看他，眼神里带着明显的不认同，“但还有一句话，叫‘法外容情’。”

        苏母明显松了一口气，忙不迭地将两人送出门外。

        顾与舟彻底愣住了。

        他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顾与舟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目视前方，沉默了片刻。

        但当她在雷霆之下毫不犹豫地护住他时，顾与舟确信了。

        她顿了顿，声音冷了几分，“这件事的‘因’，在李天奕。他作恶却未受惩，死苏晓，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死有余辜。就算真是张女士的，那也不过是一个母亲在行使她的正当权利。”

        叶葳葳冷声：“那么，他们自然有权收回让渡出去的决权！张女士选择私刑报复，在我看来，合情又合理。”

        他想起自己之前对她的戒备、不信任，甚至最初还想用那拘灵手环控制她、审问她……

        一切的源，不过是源于那场父母死于“仙凡纠纷”的惨案带来的、对所有修士深固的怀疑和迁怒。

        叶葳葳语气带着一丝讥诮，“受害者寻求法律帮助，是给法律一个代替他们惩罪人的机会。如果法律辜负了他们的信任，无法为之伸张正义……”

        顾与舟重新启动车子，汇入车。

        叶葳葳心中好奇更甚：一个失去女儿的普通妇人，一尊即将消散的古老法……

        他起初以为叶葳葳是那种凭借强大力量漠视规则、随心所的修士。

        车内的气氛，悄然发生着改变。

        她看了他侧脸一眼，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咬住，嗦着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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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凡人依赖集和国家行事，也许这样违法。

        顾与舟侧过，看向她的眼神微微变了。

        良久，他声音低沉而清晰地回答：“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知不觉松了力。

        她强大，却会在雷电下保护凡人，她看似洒脱不羁，心中却自有一杆衡量正义的秤，甚至比许多凡人更看重真正的“公”。

        几次相下来，他发现叶葳葳并非是冷漠无情的强者。

        “谢谢您的合，张女士。打扰了。”顾与舟结束了问话。

        敬佩。

        “正当权利？”顾与舟皱眉。

        是愧疚，是动，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

        下一步该去哪里，两人心照不宣。

        又询问了几句，眼看苏母的情绪越来越紧绷，回答也越发滴水不漏。

        “呵。”叶葳葳直接送了他一个白眼，语气干脆利落，“我是修士，不代表我就一定偏向修士。比起同中人，我更看重‘因果’。”

        那尊神秘的“化外法”，以及苏母明显掩饰的态度，让案件的重心，悄然发生了偏移。

        车窗外城市的各种噪音交织，车内气氛却瞬间凝滞。

        当初雷电落下，他只是出于军人的义务护住她。

        回到车上，气氛并没有变得轻松。

        毕竟编外的强大修士可不多见，近百年来从未出现过。

        “可以了。”叶葳葳与顾与舟交换了一个眼神。

        他曾一度怀疑，叶葳葳是否跟父母的死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