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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吻与失控

        于是他像自般地反复清洗,指节绷紧,眉峰轻蹙,清冷的脸庞在水雾中显得愈发沉静,却藏着几不可察的僵,仿佛要将心底那一点被她撩动的情绪连去。他动作一丝不乱,却慢得近乎固执,像某种仪式。      雾气蒸腾,他低垂着眼,那双沉黑的眸子平静无波,唯有眼尾两点细小的红痣,在氤氲中晕出几分异样的艳色,如点在瓷白上的朱砂,极轻,极细,却夺人眼目。

        他步入浴桶,水声哗然,热气蒸腾,雾气里他的睫都被,微微低垂。谢知止闭上眼,肌肤被热水晕染出淡淡的红,他却没有一丝放松。

        谢知止一回到屋中,便命人将那件外衫取来,扔进火盆。那是她扑上来时碰过的地方,袖子、衣角,还有下巴边沿,被她的气息过,像是污了。他面无表情的垂眸看着火焰将衣物一点点吞没,纤细的布料在火中卷曲、发皱,燃成灰烬时,他眼神毫无波澜。

        他洗得极慢,待到水凉了,才慢慢起干,换上中衣,灯就寝。夜色深沉,屋外虫鸣细碎。他闭上眼,原本不过是想短暂入睡,可脑海中却一遍遍回放着她靠近的画面。

        他的情绪从不失控,悲喜都不过一线之间,一切都在他掌心,一如棋盘中的局。她总是能轻易激起他情绪最深、最不可控的反应。甚至是暴戾,甚至是杀意。他厌恶这种波动。像是泥沙落进清泉,像是火苗窜入雪地,哪怕只有一瞬,都会让他本能地想撕裂源。突然他憎恨那种被扰乱的自己,更憎恨那个引起他改变的人。他想要回到原来的轨迹,想把一切拉回清净与理智之间。

风起,草叶簌簌作响。他低着,额角贴着她的肩,声音很轻,也很低:“阿狸,就一会儿。”“让我多留一会儿,好不好?”他知她只是错乱时给的一个吻,是她不甘时随手扔来的温柔。可他仍贪这一点,哪怕只是这一点,也想牢牢记住。想抓住短暂温,又不敢贪多的悲悯留恋。

        他从来不喜欢失控。不喜欢情绪超出掌控的时刻,不喜欢心绪被牵动,不喜欢在自己早已铺设好的棋盘之外,忽然多出一枚不可预判的子。因为没人喜欢被迫脱离控制。谢知止向来理智,克制,稳重,谨慎,他的情绪总是藏得极深,他的行止,他的话语,甚至他的怒意,都确到一个恰当的界限之内,从不越矩。但是最近他开始频繁生气,情绪起伏变得剧烈,这样的改变让他感觉会打乱规划。

        谢石将热水备好后,谢知止入了内室,衣衫一层层褪下。灯光落在他上,打出线条分明的阴影。他形颀长,肩宽腰窄,肌理清晰,肌肤被冷白灯光映出雪玉般的质感,骨骼深邃立,线条畅,如同被工雕琢的玉雕。他的锁骨修长,膛宽阔,腹肌隐现起伏,肌肉并不夸张,却每一寸都恰到好地贴合骨架,藏着克制的力量感。

        他的手指缓缓过肩臂、颈侧,连发梢都不放过。一遍遍,一遍遍洗,像是要将肤剥下一层。他指腹早已泛红,动作却更重,仿佛只要再用点力,就能把那抹她的气息彻底驱逐出去。那是她碰过的地方。他的结轻轻动,膛起伏不定。他清楚那不只是气味,更像是某种无形的情绪附骨蚀心,甜得发腻,黏在骨里,叫人无法忍受。

        猛然惊醒。他睁开眼,神色阴沉,上起了一层细汗。夜还未过半,帐中寂静,他坐起,伸手拢了拢衣襟,指尖一顿。仿佛她的香味,还残留在衣领上。他闭了闭眼,低声骂了一句:“荒唐。”

        很轻,很热,像春水贴上肌肤,得没有攻击力,像蛇一样缠绕住自己。他怔在那里,甚至没能推开。她贴在他耳边笑的妖娆笑着说:“知止哥哥,我亲过你了,你就逃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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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日里这两点红痣极易被忽略,如今却显得格外鲜明,像极了某种情绪破防的证据。他盯着水面,目光深沉无波,可指腹却已红肌肤。夏蛮蛮像一无形的暗,缠绕着他的意识,将他一寸寸往失控边缘推。而他不喜欢那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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