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第一堂课，你应该理解国家的运行形态和制度结构，有时候喜不喜欢并不是衡量标准。”索西比乌斯撩起眼前的碎发，他耐心告罄，严厉而强势地把对话强行拉回正题。

        伊西多鲁斯听到这话转瞪他，无声骂了一句叛徒。

        “我不喜欢这种制度，一点也不平等。”伊西多鲁斯没有任何政治嗅觉，她只是直觉非常讨厌，造就她的文化带给她太多“福利”，所以她不理解这样落后的社会，尚且不明白平等其实都是斗争出来的。

        伊西多鲁斯抱怨：“我不是很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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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你觉得这种制度怎么样？”

        他端坐在案前，在课堂开始前问了一个问题：“殿下，如果你有一个城，乃至一个国家，你会怎么治理它？在你的理想中，它是什么样子的？”

        “雅典的法律，保障的还是公民的权利吧？”伊西多鲁斯倾，她的眼睛在阳光下像澄澈的琥珀，有着近乎透析一切的魔力。

        索西比乌斯的眼神还在鼓励地看着她，她的话让他思索：“好，我明白了。”

        伯尼斯为这姐弟自以为悄无声息的互动感到痛又释然，最起码她的孩子彼此相爱，总比以前陌生人的姿态好很多。

        “神庙里明明也有学习的女啊。”

        索西比乌斯对这堂课尚且满意，哈普阿蒙更是只有眼前利益，别的什么都看不见，于是当伯尼斯听他的反馈时，他天花乱坠地夸完两个人，得到伯尼斯敲定家庭教师的额外任务也没有任何怨言。

        她坐在旁边的暗室听课，声音从小孔传过来，她为她天真莽撞的孩子感到无奈，伯尼斯又很难不说没有羡慕。

        他拒绝了仆从的轿子，一路步行回家，路过集市还买了点稀奇古怪的宝石。索西比乌斯挑了几颗橙黄色的晶石，他觉得很像那女孩儿明亮的眼睛。

        伯尼斯压不觉得自己说了多么轻贱人命的话，毕竟索西比乌斯这条毒蛇的恶心事可够多了，她表情平淡：“你留着他后患无穷，不过现在倒不用。”

        哈普阿蒙无所谓开口：“我只想要我和姐姐快乐的国家，最好只有我们两个人就好了。”

        “对不起，老师。”伊西多鲁斯睫煽动，如同落在花上的蝴蝶，翅膀快速翕动几下，安静下来盯着眼前。

        哈普阿蒙直言：“我没有感觉。”

        “那是因为她的父辈祖辈都从事这一项工作。”索西比乌斯轻声回答。

        伊西多鲁斯想起的是历史课本上千年的变迁，想起人类最理想的乌托，她坐在这里，她的心还在那里：“我、不知我该如何治理，但我知我想要的是平等，尊重，友爱……我想象的国度是共同富裕，阶级也不会存在……”

。

        “你在说什么天方夜谭啊哈普阿蒙，只有我们两个人那吃什么用什么啊，原始生活不是已经过去好多年啦？”伊西多鲁斯感慨。

        伯尼斯问他们：“你觉得索西比乌斯如何？”

        他的笑容真切很多，着宝石转动着观察里面的杂质。

        他怜爱这样的蠢货，自己就会陷入怪圈中终日打转，日后无知的王储即使登上法老的王位，也会被他耍得团团转，太过聪明的人意味着不好掌控。

        索西比乌斯收起他们第一堂课写下的理想国家纸条，姐弟写的一个赛一个字少，他对着纸条上的“社会主义国家”几个字凝思好奇，但哈普阿蒙的“二人论”更让人哭笑不得。

        伯尼斯再次提醒她：“伊西多鲁斯，如果你不能压制他，那么将来你就必须杀了他，现在不可以，纵使你不喜欢他，他也是一名无可挑剔的老师。”

        索西比乌斯笑了一下，他在少女咄咄问下仍旧保持着优雅的风度，烘干的玫瑰蜂蜜糖化，甜美的气息裹挟着昂贵清新的雪松香强势抢占她嗅觉：“殿下，公民不包括外人，仅由城内的成年男组成，他们参与城的每一项重大决策，进行投票，隶没有资格参与票选，甚至妇女。”

        真是一对奇怪的姐弟。

        伊西多鲁斯瞠目结：“杀了他？”

        伊西多鲁斯追问：“那公民都是哪些群？”

        他把纸条夹进纸草中，翻过这个小插曲，开始介绍起希腊的民主政治制度和法律制度，伊西多鲁斯吐槽也没有那么民主啊。

        她从没有杀过人，也从没加害过任何人。

        索西比乌斯看向他们交叠的手，目光转到哈普阿蒙的脸上，他放下挡住脸的羊卷，森然的尖齿一闪而过。

        伊西多鲁斯冷静更正：“我是说，那是一个像雅卢一样的国度，每个人都在耕作，不是不是为了神，至少没有痛苦，能温饱，劳伊不会交那些莫名其妙的税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