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景行接了后半句，俩人对视一眼，又都自觉尴尬的挪开目光。

        她等了几分钟，决定先把公交卡拿出来。林洵刚打开口袋，就看见了贺景行的员工卡――

        “很抱歉，之前对你了那么过分的事，我……我现在都不知我当时怎么会……可能变成了水鬼……林洵同学，对不起，我们太懦弱了，一直没有站出来……我们很佩服你，只是现在说这种话，实在是很可笑……”

        ……刚刚吃饭结账刷卡，忘记还给他了！

        秦慎介一脚直砸进贺景行的肋骨，闷响里带着骨裂的脆意，把他踢得整个人翻了个半圈，狼狈地摔向地面。还没等他上一口气，裴钧已经蹲下，手指像铁钩一样攥住那团沾血的发，猛力一提，迫使他的脖颈死死后仰。血顺着发丝蜿蜒落，浸进裴钧的掌心，他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不是偷……是你不要的东西……”

        “下次再说下次的事。”

        “翻垃圾桶？呵，这种恶心事，也就你干得出来。还敢跟我们抢人？你吗？什么白日梦呢！，害我弄得满手是血。”

        “我们好像在池塘的水底――”

        他重重朝林洵鞠了一躬，随后立刻大步跑开。

次――”

        林洵将手里的员工牌轻轻放在贺景行旁的地上，抬看着那两人，像个误闯某种现场的小孩。一步、两步，她缓缓退到巷口，下一秒猛地转，慌不择路地就跑。

        雪早就停了，夜晚起了灰白的雾。林洵仰看了会昏黄的路灯，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

        握住手机，林洵才意识到他们没留联系方式。她赶紧沿着对方刚离开的路追去，几分钟内应该能追上。可就在她张口要喊名字的一瞬，巷子深传来一声令人骨悚然的沉闷碰撞声――仿佛骨掉在了地上。

        “从一个月亮走向另一个月亮。”

        剩下的俩人沉默着，沿着街边继续走。

        林洵侧看了会他消失在漆黑巷子里的背影，心想，这就是有德感的人的良心吗？哎，犯罪未遂都愧疚成这个样子，有人了更过分的事，还很理直气壮呢。

        “真是服了，贺景行，怎么又是你啊？故意跟我们过不去是吧？之前偷我东西卖的事，我都已经不计较了，现在直接改偷人了？”

        “没有，我好久没这么开心了。”

        贺景行沉默片刻，像是突然鼓起勇气：

        贺景行疼的全都在发抖，但还强撑着给他的听众解释。

        许昭切了一声，冲她了个鬼脸，离开前，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一句“我觉得这个哥哥长得也很好看”，然后跟条小鱼似的溜了出去。

        “不好意思，打扰你这么久，我妹妹她比较活泼。”

        林洵满脸黑线，使劲把许昭往她家方向推：“赶紧回去睡觉，都八点了，小孩子熬夜长不高。”

        她不知自己在那儿站了多久。直到与那视线碰上的一瞬，才像从恍惚中惊醒，僵地一步步走过去。除她之外的人仿佛都被摁下了暂停键。

        林洵停下脚步，站牌显示公交车还有十五分钟到站。

        林洵真是服了许昭，十三岁的小女孩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啊？自己十三岁的时候有这么不着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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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钧嫌恶的啧了一声，起抬脚就要踹他的脸，然后看见了不远站在巷口路灯下的林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