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他与林朽长大的环境截然不同,整个人的气质,谈吐时眉眼的神色都透着对世事无畏的态度,以至于嘴里说出谁弄死谁这类的话,可信度极高。
什么口气呢?
林朽勾了勾角,‘游刃有余’回,“好久不见。”
要讲自尊还是脸面?早就没有了,手铐套上的那一刻,他屁也不是了。
林朽在忍?不算吧,他更多是在诧异自己为什么见到杨栩晨会这般平静,平静到有耐心听他调侃,心情全无波澜。
杨栩晨告他,他才知,那个账
竟然是他自己的名字,所以倒卖的罪名成立。
没犹豫。
“为什么?”
杨栩晨下病床,在医生收拾
,铁
碰撞的声音中他推开了门,“林,朽。”
杨栩晨吐出雾,沉思两秒,“就你在网吧,姜程带我去找你,在网吧门口远远地指着你。跟我说。”他学着姜程当时的动作神态,食指中指夹着烟,指着林朽的鼻梁骨,“弄他。”
林朽终于有了点反应,“什么时候?你第一次见我,什么时候?”
杨栩晨笑笑,“那看来姜程那狗儿子找的人,确实牛呀。”他夹着烟比了个五,“你花了五万,刻了你的
份证。”
林朽毫不知情,汤彪不止一次点他,人心善恶一念之差,姜程选择作伪证的那一刻就已经不值得相信了,可林朽还是觉得,那不是他认识的姜程。
杨栩晨没想到他这么痛快,眼底一闪而过的惊诧被得寸进尺取代,“叫晨哥。”
杨栩晨没个站样,角鼓个口,烟从那儿吐出来,脚尖脚跟交错作为支撑点,人晃晃悠悠的,雾也随之蜿蜒,“你瞧这胳膊让姜程给我摔得,嗨呦,下死手啊,还好我带兄弟过去,不然他今天不得弄死我?”说完烟
丢地上,脚尖抿灭,再一抬眼半乍宽的距离四目相对,“你也是来弄死我的?”
,抬高了帽檐一瞬不瞬盯着他,生怕他跑了,杨栩晨毫不避讳与他对视,约有五分钟,医生系好纱布,拍了拍杨栩晨的手说可以了,可以走了。
杨栩晨又叼了颗烟,“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时候,哇,边为了好多人啊,全世界都围着你转了吧?多傲啊,走到哪儿不梗个脖啊?再看看现在,这叫啥啊?嗯?状元,成语怎么说?造化弄人吧?”
当时他用姜程给的密码登上游戏账号,里面的装备肤他都散着卖给了很多人,钱最后转给了姜程给的一个账
里,他只留下来抽成的一
分。
姜程也咬定他没给过林朽密码,所以盗取的罪名也成立。
紧接着又瞬间恢复如常,哈哈大笑,前仰后合,拍着林朽的肩膀,“坐过牢就是不一样,改造的很有成果嘛。”
信息一浪一浪往林朽脑子里拍
大概就是你们是很好的朋友,很久没见了,他远远跑过来拍一下你的屁,带着玩笑逗乐的语调喊出你的名字。
犹豫什么?
林朽退半步,躲过他橙红色星火的烟灰,他目中无人的纨绔样儿,是林朽在锦城见过的独一份。
杨栩晨勾过林朽的肩膀,“确实好久不见,什么时候出来的?”
可他们是这种关系吗?
阴噬的眼神几乎是瞬间转换的。
林朽跟着他往外走,“五个多月了吧。”
“我更好奇你和他是什么关系?或者你告诉我,那笔钱去哪了?”
俩人停在院门口一颗松柏树下,院门口的灯过来,他们都半侧光明半侧阴暗。杨栩晨给林朽递了颗烟,林朽说不抽,杨栩晨直接丢地上,新抖了一颗出来叼在
边,“你们兄弟俩够厉害的,一个在我上飞机之前就联系上我,一个在我到医院之后就跟过来,哇,你俩在我
上插眼了?”
杨栩晨尖戳腮,“我凭什么告诉你?叫声哥。”
他掏火机,林朽自然在他嘴边扣手挡风,附上一句晨哥,烟点的顺利,杨栩晨也满意,自然愿意说点什么,“你想翻案,是吧?不用急着否认,我把你送进去的,我最知你多无辜。但我也提醒你,别想了,你的案子,板锹掘地三尺也翻不动。”
唯一的突破口就是那个自己从没开过的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