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你爷出去转转这个费劲啊！啥都指望我，我还能活几天啊。”

        上来就是一通骂。

        林朽抽一只手按住屏幕，“赶工啊。”

        林朽是会哄人的，邻里邻居的老老太太逢见着他都被他哄得一乐一乐的，唯独孙芳芳，林朽一句不哄，有啥说啥，脾气上来了跟她对着骂。

        哄孙芳芳？孙芳芳也压不吃那套。

        林百万说不出完整的话，孙芳芳就算是跟林朽吵嘴也是乐在其中的。

        “赶鸡工，撒冷回来，晚上炖排骨。”

        “回不去。”

        “你个小崽子，少拿你在外面能挣到钱那套嗑忽悠我，人活着时候你多陪着点比啥都强，人死了你挣多钱也没地儿花。”

        “你嘴干净点就能花到。”

        接着又嘴快板，叭叭叭的骂。林朽听一半就不听了。手机通知栏又弹了个消息，快递到了。

        妈的，千禧用的6plus锦城买不到，林朽只好在网上找了个哈市的店叫他发快递过来。

        家里的位置快递不好找，寄到网吧来，快递特别慢，到货时已经是十月一了。

        快递取回来，林朽直接背在吧台上拆。

        网吧门是突然被推开的，因为门上没有推拉的字样，多数人都会先轻轻推一下或者拉一下试探，再继续动作。

        所以来的人只能是熟客，林朽没回，直接问，“几个点？”

        “……”

        “……”

        “朽哥。”

        声音带着急，是跑过来的。

        林朽转，看见汤彪一脑门子汗，黄土蒙了半张脸，不太妙的预感就涌上来了，“咋了？”

        汤彪吞了口唾，咽下急躁，接着说，“杨栩晨回来了，刚下了车就去馆子了，你猜他跟谁吃？”

        还能是谁？“姜程。”

        “对。”

        “走。”

        林朽原本穿了件外套，兜浅，又换了件，然后把没拆封的手机揣起来了。

        *

        家锅烙馆此刻一片狼藉，几张餐桌翻倒在地，碗碟碎片散落一地。油腻的汤汁与未吃完的菜肴混在一起，形成一片片令人作呕的污渍。

        几位服务员，苍白着脸，眼神中带着无奈与疲惫，默默地清理。

        另一个年轻的女服务员，眼眶微红，显然刚哭过，费力地扶起角落里一张碎成两半的餐桌，林朽和汤彪看到，过去帮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