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火机“嚓”地窜起了一簇幽蓝的火苗,烟丝燃烧的细微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苍哥,来一?”
谢砚紧盯着她,又问:“你喜欢的人――是他吗?”
“明白。”陈霄想了想,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问,“就这样放走他?万一他又去报警……”
那尾音透着生涩又固执的撒。
然而,眼前的男人只是薄紧抿成一
冷酷的直线,再无言语。
他当然知邢昊苍不碰这个。
――那是平常。
换作常人,在这种情况下早就崩溃求饶了。
“走之前,找人帮他理一下。”他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得像是从
腔里震出来的。
正午的太阳像熔化的金箔,灼烧着拳馆斑驳的铁招牌。
邢昊苍抬时,光线在眉骨投下锋利的阴影。
冷的承诺斩断了无休止的谈判拉锯。
金属落地的声响中,林知遥的目光落在了谢砚脱铐的手腕上。
邢昊苍深深了一口烟,火星在烟
明灭,映得他眼底忽明忽暗。
林知遥愕然抬眸。
他指腹拭过她脸颊上残留的意,转
时外衣下摆划出凌厉的弧度。
昏暗光线下,那手腕上的痕迹却如烙铁般灼入她的眼底。
陈霄晃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侧,指节在万宝路烟盒上随意一叩,一支雪白的烟支便
准地
了出来。
他苍白的嘴翕动,第一句话是:“是他吗?”
空旷的废弃拳馆里,只有林知遥和谢砚两人。
此刻男人伸手的动作快得带起风声,接过烟时,陈霄看清了他虎口暴起的青
。
她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谢砚,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清晰地吐出要求:“让我和他单独说说话,就五分钟。”
那双眼睛深得骇人,连最炽烈的阳光都在及他的瞬间溃散,仿佛被无形的寒意
退。
白色的烟雾缓缓升起,模糊了邢昊苍冷峻的轮廓。
留了疤的话,她又该算在他上。
新旧伤痕交织,在他苍白肤上构成一幅残酷图画。
“就五分钟。”
陈霄目光在那背影上停留半秒,随即大步上前。
邢昊苍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腔里那座由寒冰与钢铁构筑的堤坝,轰然坍塌了一角。
原本结实的手腕肤已被深磨破开,几
新鲜伤口
肉翻卷,边缘凝结暗红血痂,显是剧烈挣扎撕扯所致。更刺目的是其下盘踞的、颜色更深的陈旧疤痕,如同丑陋藤蔓。
林知遥的声音再度响起,不是方才谈判时的清冷,而是被刻意放、
进了从未有过的、带着水汽的绵
。
她明明没有出声,可谢砚就是知,她已经听懂了这没
没脑的问题。
那微小的拉扯,却像一无形的线,瞬间穿透了他层层的防御,
准地缠绕住他心底最深
。
“那些伤口……”他顿了顿,声音不自觉地压低,“都是谢砚他自己折腾出来的。”
纤细的手指,带着试探般的轻颤,碰到了他西装的衣角。
陈霄字斟句酌:“按照你的吩咐,弟兄们连他一手指都没碰。”
光线从破败高窗斜进来,勉强照亮穹
下漂浮的微尘。
在她的注视下,谢砚手腕极其轻微地抽动了一下,仿佛想藏起那不堪的伤痕,又似久缚后麻木肌肉的本能反应。
金属手铐在谢砚腕间发出“咔嗒”轻响,而就在锁扣弹开的刹那,十余名黑衣手下如同训练有素的影子,悄无声息地退至拳馆门口的走廊两侧。
烟雾缭绕中,邢昊苍眸色更深了。
这陌生的语调,如同投入沉寂心湖的石子。
话到嘴边的话最终还是咽了回去――谢砚是块骨
。
烟雾散去时,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仿佛悉一切。
虽说他们在警局有人,有什么风草动第一时间就传过来,但事情闹大了终究不好收场。最近上
查得紧,多少双眼睛在暗中盯着。
他缓缓吐出烟圈,声音裹着危险的平静:“他不会。”
他答应带她来见谢砚,可不打算看他们上演劫后温存、互诉衷的戏码。
她甩手,将那副沉重的手铐丢到一旁。
力很轻,只是捻住了那
括布料的一个微小褶皱,然后,向下,带着近乎卑微的祈求,极其轻微地拉扯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