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魈抢在他之前，先用灵穿透车门，从里打开。

        “手！往下点！你胳膊硌着她腰了！”

        他眼底翻涌着剧烈的不甘、抗拒和一种近乎屈辱的妥协。

        “够了。”      陈魈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不容置疑的独占，“剩下的我来。”

        “别蹭到她发。”

        “闭嘴！”      陆天麒额角青直。他抱着沈宁快步走向门口，每一步都因为陈魈阴魂不散的监视走得格外僵别扭。

        *

        他弯下腰，昂贵的西装线绷紧，手臂穿过沈宁的膝弯和后背。动作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与他言语完全不符的谨慎。

        信息素明晃晃藏不住，但他们联手，还能再拖一会赵庭璋的脚步。

        “……。”

        后视镜里，陈魈紧挨着昏睡的沈宁坐着，依旧维持着高度的凝实，苍白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近乎贪婪地描摹着沈宁无名指的轮廓，眼神专注得可怕，仿佛那是他存在的唯一锚点。

        陈魈的指甲刺入掌心，灵状态，他久违地感觉到痛。

        “……她快醒了。”

        “老、把窗开开……”

        沙发上的沈宁，微微蹙起了眉，似乎有被惊醒的征兆。

        陆天麒被挤到一边，看着陈魈守护者的装样，碍眼得很。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带，冷哼一声，重重甩上车门，绕到驾驶座。

        门口停着陆天麒的SUV。

        陆天麒的暴怒按下了暂停键，他盯着沈宁蹙起的眉，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陈魈阴郁的瞳孔也猛地收缩，周翻涌的阴冷气息瞬间收敛了大半，受惊的毒蛇缩回了巢。

        寂静再次降临，只剩下两人重而压抑的息。

        胜利不言而喻。

        Alpha的本能叫嚣着占有和标记，但他强行压下那冲动――至少现在不行，得先把人弄走。

        他踩下油门，黑色的SUV如同离弦之箭，彻底入了城市的霓虹与黑暗。

        “你……”陈魈听到自己从咙挤出来的狼狈声线，每一个字都带着割裂的痛楚，“轻点……”

        陆天麒翻找着联系人，手指翻飞地让那人拖住警察局里的赵庭璋，语气恶劣，“还愣着干什么？抱不动沈宁就左拐从窗台上下去死掉，别耽误强力壮的Alpha来个旷世绝恋公主抱！”

        “走稳点！蠢货！要是摔了她……”

        面子可以以后再找，但现在……沈宁不能被吵醒！他扭曲的合作对象虽然是个疯子，但确实已经够了铺垫。

        陆天麒小心翼翼地将沈宁放进宽敞的后座，动作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笨拙的轻柔。

        陈魈不敢赌一个吻的稳定，尽可以再亲，可虎视眈眈的蠢货陆天麒……

        他挤开陆天麒，用毯子仔细地将沈宁裹好，每一个褶皱都抚平。

        “好、难闻……”

        陆天麒从镜子里收回目光，嘴角扯出一个冰冷而扭曲的弧度。合作？暂时罢了。

        陈魈看向陆天麒，眼神里充满了警告和促，之前的疯狂恨意被一种更急迫的执念暂时压下。

        陆天麒也反应过来，深一口气，压下几乎冲破膛的怒火和脸上火辣辣的痛感。

        他也被陆天麒同化得没有素质，自己鬼魂的不太稳定，刚才的信息素大战也耗费了不少神。

        陈魈的表情更黑，对陆天麒的“搬运”提议本能地抗拒。他不想让任何人碰她。但沈宁的眉又动了一下，时间紧迫。

        “废物就是废物。”      陆天麒嗤笑一声，大步走到沙发前，目光扫过沈宁沉睡中依旧显得清冷倔强的侧脸，结动。

        她的声音，如冰水浇，瞬间让两个几乎要扑上去撕咬对方的男人僵住。

里疯狂对冲、撕咬。

        车门关闭的沉闷声响隔绝了外界。车内空间瞬间被郁的、互相排斥又诡异交织的信息素填满――腐朽的玫瑰与冰冷的雪松，如同两个无形的囚笼叠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