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似乎想要抚摸我的脸庞，动作轻柔，却让我感到一阵寒意。就在他的手快要碰到我时，北停突然出手，将他的手狠狠拍开。

泛红的脸颊，心中诧异，与李绪分别一年，从未有过这般梦境，怎么这次分离，反倒是梦到。

        连齐长歌也被他的动作惊到，多注视北停几眼。

        “小妹，你记得藏好份。”齐长君警告我说，“勿要生起有真假公主这一传言。”

        这时，北停慢悠悠醒了，握着刀起下床，双手掌心向外，指尖朝前，从前向前下方伸出，同时歪看着我。

        “为何要我交出令牌？难兄长想用它谋取私利？”我毫不示弱地回怼，“我们兄妹十六年未见，你扮作我的模样，就是为了借我的兵力攻打后越，好将功劳独吞，不是吗？”

        看着日落的天色，我说：“看来今夜赶不到下一座城了，就在此歇一晚。”

        北停护主的举动让我心中感动，我下意识地将他护在后，强地说：“这些兵是南国帝借给我们的，我与他已有约定，将攻下后越给他。兄长若是插手，岂不是坏了规矩？”

        一日之后，我们便离开了凉州。长时间的骑行，让我的被背磨得生疼，每一下颠簸都好似针扎，实在难以忍受时，我便下步行一段，缓解这钻心的疼痛。

        齐长君的目光落在我手中的令牌上，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他得了后越，那北国能得到什么？”齐长君皱着眉，反问，“难不成要看着地盘落入他人之手？”

        “当初是他助父皇成就大业，如今若是反悔失信，日后外交上如何收场？这本是我一人承担之事，兄长却想横插一脚，揽去所有功劳……”我一边说着，一边从袖中拿出北盟令，伸手递向他，“既然如此，这北盟令便给兄长吧。”

        不远的林子中，齐长君的车灯火通明，在夜色中尤为显眼。他竟跟着我来了，一路上竟未曾发现。

        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我几次言又止，最终还是喊了出来：“既然话已说开，我问你，齐雀呢？”

        正自慌乱无措时，我看向一旁蜷缩着的北停。难……刚刚梦中的并非幻觉？可念刚起，便被自己否定了。与李绪亲吻不下千百次，他的是什么感，我怎会不知。

        齐长君不再执着于索要北盟令，他转准备离去，说：“皇祖母不想让长歌死，命我去后越稳定局势，劝他们投降。毕竟都是自家人，何必自相残杀。”

        我看向神态自若的齐长君，知再伪装下去也毫无意义，便收起微微发麻的手，质问：“兄长，你这是想杀我？”

        他垂眸开口：“不知你在南国是如何取得南国帝的信任，皇祖母也从未透过你的讯息。只知你凭借使臣外交，为父皇带来三千兵力，原以为你对这兵权掌控得极为牢固。”

        齐长君轻轻一笑，抱着琴向我走来，那笑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诡异。死士们见状，立刻剑护在我前。我心中清楚，他带来的人手不在少数，真要拼，我心中毫无胜算。

        路过贩的集市，望着膘壮的骏，我咬咬牙，购置了二十一匹良驹。如今公主份也被人去，行事也无需再畏首畏尾，只是这价着实不菲，付银子时，我只觉得肉疼，每一两银子都像是割下心一块肉。

        再度启程，我渐渐找到骑乘的感觉，纵在空地疾驰时，已不再像初涉背那般生疏。

        “若想成大事，谈判上不能要少了，更不能给得太多。”我直视着他的眼睛，目光坚定，眼中闪烁着明与志在必得的光芒。

        然而，就在转的瞬间，尖锐的呼啸声划破夜空，我心中一惊，即使弦音掩盖，我本能地意识到是羽箭袭来。来不及多想，我迅速抽出北停给我的刀，迎着箭雨挥挡过去，金属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齐长君也不再着嗓子，声音恢复了原本的低沉，冷冷：“小妹，交出北盟令，我派人送你回北国。”

        见他如此专注，我赶忙起行礼，说：“打扰公主雅兴了，我这就带人离开。”说罢，我立刻招集死士准备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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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脚步顿了一下，冷冷地吐出字句：“冻死了。”

        月光如水，洒在大地上，齐长君的影在月影下若隐若现，他怀中抱着一件形似琵琶的乐，姿。微风轻轻拂过，撩起他的面纱，出轮廓分明的五官，在月光下宛如神祇。可他却丝毫不在意面纱被起，专注地调试着琴弦，神色平静。

        “先不走。”我支支吾吾，“你先出去，我再洗个澡。”

        寂静的林子里，那乐发出的声音空灵幽远，在夜空中回，让人无端生出几分寒意，仿佛置于阴森的鬼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