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李绪少有的，压下了杀心的时刻。那气堵在口，憋得他几乎要吐血。

        “我该怎么办？”他垂下眼，声音里满是茫然，“赵溪才会最爱我，我们才不会分开？”

        他盯着时城所在的方向，心里憋着一口气。她明明看着自己的脸移不开眼，明明纵容着自己胡闹，明明……为什么会选了时城？

        皇帝批完奏折一出来发现李绪红着眼委屈的还在跪着，恰巧皇帝也会吃这一套，加之宁荷在一旁说辞，便许诺下以后会破例升个位份，之后慢慢扶正，期间发生任何事他都不会过问。

        李绪哪里听得进去？他爱赵溪那子不甘平庸的机灵劲儿，儿时总被她迷得晕转向，可她太过聪明，常常顾不上自己，又让他懊恼不已。

        宁荷后来去军营找李绪时，就见他周裹着化不开的怨气。想来，这事是真把他气狠了。

        宁荷心里暗忖，难这里面就没有赵溪自己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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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李绪按着被赵溪早上抚摸过的脸颊，又变得欣喜癫狂。

自己是个不要脸的。宛娘活着时也要凑上前跟着赵溪，打小便黏着她不放，梦都想让她抱着自己。可后来年纪渐长害羞，见了她就躲。

        “她，不爱我。”李绪用尽全力气说出这句话。他死死盯着远的箭靶，那双眼本该盛满少年意气，此刻却像淬了冰，透着森然的狠戾，牙关咬得咯咯作响，连下颌线都绷得发颤。

        宁荷只觉得，男子汉大丈夫，何必被情爱困住？倒不如静下心来，点大事。

        “世事无常，五弟。”宁荷也没什么好说的，“你不要太钻牛角尖，非她不可。”

        可李绪像是自动屏蔽了这层顾虑，许是他压接受不了赵溪不爱自己的事实。

        宁荷瞧着他这副妒火中烧的模样，他们之间的事自己还是不要掺和了。往后他爱怎么折腾，就随他去吧。

        气到想杀了时城，可杀了他，赵溪会不会恨死自己？

        后来，李绪果然去皇上那里闹了。皇上说，侍妾还能考虑，正妻绝无可能。李绪便在殿外跪着不肯走。他素来会这一套，装可怜，折腾到自己一伤，惹得人心疼。不怪赵溪栽在他上出不来，她自己偏偏要吃这一套。

        “她又厉害又美丽，要是能对我再好一点点……”李绪眼里闪着光，可那光很快又暗了下去，语气里带着怨怼，低声怨着，“都怪静妃，是她把赵溪从我边带走的！”

        他喜欢赵溪亲吻自己或是碰脸上任何位，那是最能现赵溪关心他的举动，那个女人在李绪面前见不到垂丧气的模样，满是机灵巧劲和无法掩藏的艳丽姿色，儿时的隔阂无法相拥依偎，给足自己需求的爱，李绪以为那是自己害死宛娘，赵溪才对自己冷漠。陈氏独大不知何时，跟在李绪边随时都有殒命的风险，可偏偏她嘴心到无法放手。

        可皇上允了，不代表旁人会甘心。静妃本就与李绪生疏，留着赵溪原是想缓和关系；皇后更不会让李绪顺心；就连赵溪自己，心里怕也藏着不少心思。一堆人从中作梗，等宁荷几个月后再进时，从旁人口中得知，那个少女连侍妾都没成，反倒成了最末等的通房女。

        如今好不容易，如今好不容易她会因为自己的脸和份而放下面子，他怎么可能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