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是香的问题……宁荷心一沉。那宁家是不是早就和陈家勾搭上了,悄悄换了景祥
的安神香?还是说,他们勾结得更早,连静妃的失心疯,都是他们的手笔?
男子记下后便转离去。赵溪趴在门后,看着他
直的背影,孤高清瘦,在冷
的长巷里渐行渐远,将那背影牢牢记在了心里。
他们早已忘了,在冷里,曾有一个女孩带着一个男孩,一起生活。
聪明,美丽,坚韧是儿时李绪心中的印象,只是她对李绪太放不下关于爱的面子。本就是对方最亲、最能互相牵绊扶持的人,最后却伴随着她将李绪推入河水中而告终。
“麻黄三钱,桂枝二钱,杏仁七个,甘草一钱。”赵溪报出药名,这些都是母亲生前教她的,只能治些风寒轻症,“他这病,怕是要三五天才能好,大约需要五副药。”
李绪心里却打着别的主意。一想到静妃也跟着他噩梦,他巴不得盼着她出事。日后赵溪再点那香,他偷偷拿水泼了便是,何必告诉母妃?
“那些人欺负你?”宁荷一脸担忧地抚上他眼下发青发的地方,是受了惊吓,还是夜里没睡好?“五弟,你夜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南国的冬天不算太冷,可赵溪怕五雀儿再染风寒,便少让他出门。夜里点着烛火,她坐在干草铺上,为他几件厚实的小衣裳。烛光映着她低
穿针的样子,手指灵活,针脚细密。她向来聪慧手巧,哪怕一个人也会过得很好。
起初,皇后见了他,常会给他讲些故事。可打那以后,李绪边便跟着一个“鬼”。那“鬼”随着他一同长大,噩梦里总缠着他,尽是些前尘旧事的混沌影子,搅得他夜夜难眠。
其实哪里是别人欺负他?是那群人背地里笑话他结巴,被他听了去。他这子,向来是有仇必报,当即就一把将人扯过来揍了一顿。他是皇子,还是个肆无顾忌的皇子,便是真闹出些什么,旁人也未必有地方说理去。
记得那日,宁荷进往学堂去看五弟。父皇总盼着他去学堂能与其他王侯子弟亲近些,毕竟五弟无权无势,母族又式微,若能结下些同窗情分,日后他们便是再如何,也不好将脸撕得太破。
李绪垂下黑亮的眼珠,那模样竟像极了儿时的李冰。他低声:“鬼,还有,不好的梦。”
他回到景祥,父皇总担心皇后会刁难他,对他便多了几分上心,一半是愧疚,一半是担忧,连
人们都安插了自己的眼线。只是不知为何,皇帝偏生信不过赵溪,总觉得那丫
上藏着些说不清的问题。
男子颔首:“你说。”
难是嫌弃自己没有任何利用价值,还是赵溪本质便是攀附利益、自私自利的人?
“认得,”嬷嬷,“以前是皇子伴读,常进
的。许是得陛下喜欢,给了他不少特例,才能在
里自由走动。”
一个自认缘分已尽,因地位不等而生疏;一个爱恨交织,唤不回、得不到而神偏执。
“这么小的孩子,怎会总噩梦?”宁荷暗自思忖。若他是寻常人家的子弟,或许会怀疑李绪是冲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可他自小在干白事的大家族里长大,对这些另有计较。“五弟,你屋里是不是点着香?”
但李绪并不怨她,他恨的是,为何她将自己辛苦照顾两年的时光,全任由别人夺去,甚至是赵溪亲自编织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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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绪轻轻点了点。赵溪说那是安神香,静妃
里用的也都是宁家专贡的香,他夜夜闻着入睡,倒也从没怀疑过。
男子一一应下。赵溪趁他记药名的功夫,想看清他的脸,便认真地望着他的鼻梁、薄,想把这张脸记在心里。可他背对着光,终究没能瞧真切。
李绪自打母亲怀上他起,便展现出顽强的生命力。他是个孩子,或许赵溪那副模样被他学了去,但这里可不是冷
。宁荷急忙将他拉到一边询问发生何事。
先前借着静妃和李凌的手想隔开她与李绪,却都没能成。既然李绪实在喜欢跟她亲近,父皇也就不再强了。
?”
“不用,母妃她,没事。”李绪别过脸,偷偷抿着嘴,只要能折磨她,自损又如何?只是那噩梦在他心里留下的阴影太深,若是边没人陪着,依旧会浑浑噩噩熬到天亮。
“五弟,你母妃本就子不好,要不你跟她说或者告诉父皇,以后就不需要安神香,好吗?”宁荷温声劝
,“或许如此就不
噩梦了。”
“嬷嬷,您认得方才那人吗?”赵溪回问。
“他们……”李绪大约是觉得宁荷好糊弄,说话都带着些结巴,“欺负,我。”
谁知宁荷一进学堂,竟撞见五弟正骑在一个小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