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荷忽然咳嗽起来,手边没有帕子,只好用手心掩住,咳完才发现,手心已染了血迹。
偏巧赵冬宛为了更方便照顾女儿,竟选了去规矩最少的冷干活,偏偏心善收养了那个孩子。
“啊!”淑真服下药后,猛地了口气,冰冷的雨水似是将她从混沌中唤醒,可下一刻,她又晕了过去。
他原以为,父皇念着多年夫妻情分,总会将她好生安葬,却没料到竟是这般绝情。
宁荷返程途中,数月的奔波劳累终于压垮了他,一路咳血不止,发起高热昏迷了数日。迷迷糊糊中,他仍执意要让人抬他进。
“你别哭。”宁荷急忙用手为她拭泪,“我一定不会让弟弟或是妹妹出事
可就在他用尽气力坐上车时,
里传来了秦氏病逝的消息。皇帝竟不愿追封,还将她的尸
草草丢去了乱葬岗。
他脸色苍白,正拿着浸了热水的巾,轻轻
拭着静躺着的淑真的手腕。方才大夫来看过,说她
内除了假死药的毒素,还藏着一种慢
毒药。宁荷眼神一冷,不用想也知是皇后暗中下的手。淑真定是察觉到
子日渐不妥,知
继续喂养孩子会害了孩子,才不得已用假死脱
。
宁荷带着淑真连夜回到吴中,对外只说是娶了妻,依旧住在那偏远的宅院里,远离纷争。
在一声声歉意中,他又翻开一堆尸。夜色渐深,视线本就模糊,只能凭着记忆里的轮廓辨认。当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时,宁荷连忙凑近确认。记忆中那位惊艳四座的美人,此刻安静得像睡着了一般。
空中只剩哗哗雨声,他屏息等待,连雨势仿佛都慢了几分。
既然赵冬宛执意要带那丫走,便让她们走好了,反正去哪里都是受苦,倒不如守在母亲
边。这般想着,心中最后一个心结似是解开了,太后重新坐回龙椅,只觉得浑
都舒坦了几分。
“不过淑真你放心,我已经让人进冷照看孩子了……”他说着,语气里带了丝犹豫,“我走得太急,竟忘了看是男是女。若是个妹妹,皇后或许不会太过为难她吧?”
淑真虽不了大幅度动作,却还能勉强抬手,她紧紧抓住宁荷的手,以往璀璨的眼眸早已黯淡失色,望着他,眼泪止不住地往下
。
活着就好。宁荷悬着的心终于落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抱起她,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那正是梅雨季节,宁荷冒着瓢泼大雨在乱葬岗的尸堆里翻找,从清晨到日暮,雨水打了他素来规整的发髻,泥污沾满了衣袍。素来爱洁的他此刻全然不顾,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仿佛在冲刷着他满心的愧疚。“对不起,淑真,对不起……我来晚了,是我的错……”
没说实情。她深知赵冬宛心善,当年若不是心救了路边
份不明的男子,也不会误了自己一生。
他却似浑然不觉,继续低声安着淑真:“我每隔几个月就带你回一次京城,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我总是不放心。进
时,我会去冷
多看几眼,把孩子的情况一一告诉你。”
“对不起,是我来晚了。”宁荷声音里满是愧疚,“以前我高热昏睡时,你总是守在我边,也像这样给我
。可我如今只
这点事,却还是
得一塌糊涂。”淑真如今行动迟缓,毒素早已麻痹了她的
子,连话都说不出来。曾经骑
箭时的英气,早已被磋磨得
然无存。
他慌忙将人抱起,不知她是否吃了假死药,若是吃了,恐怕也已错过了最佳时机。他颤抖着拿出解药喂进淑真口中,心中尚存一丝微弱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