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
皇上日理万机,对后gong之事大多充耳不闻。我的婚约闹得人尽皆知,他没反应;如今我成了通房,他依旧没有任何罚赏。
高位者对渺渺众生,不过是有心或无心、有情或无情。他或许觉得,李绪为一个地位低下的女人如此折腾不值,便任由静妃设计、皇后施压吧。
不guan怎样,我总算捞到些好chu1。只是该告诉时城退婚的事――他算是我手底下的人,我说退婚,他多半不会多问。可这事关颜面,终究有些对不起他。
我不能出gong,只能去军营找他。赶在李绪快放职时去,正好能接他回去。他就站在不远chu1,又变回通ti黑衣的侍卫模样,话少沉闷,整天不是嫌弃这个就是嫌弃那个,不说话时就指着人哼气。
他嫌弃他的,我事事回应,却没答应任何事。
虽说他平常也爱作,但我今天是来谈正经事的,他就不能离远点吗?而且四周怎么这么多士兵走动,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我今天来,是想看看我们殿下。”不知如何开口,只能从李绪切入,“殿下刚来军营没几日,景祥gong上下都担心,娘娘非要叫我来看看。”
“哼。”李绪正拿弓箭she1靶子,听到我的话,只觉虚伪,眼睛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时城也望着远chu1的李绪说:“殿下底子很好,纵使不是军中最优,胜在shen手矫健。将军希望他能换只手用剑。”
“是啊,殿下被gong里人chong坏了,真怕出点意外。”我故作担忧,“再过两年,殿下就要随军出行了。”
手里的巾帕在衣袖中拧了好几个圈,我终于下定决心:“我想再照顾殿下些时日,所以婚事的事,怕是要耽误时副官了。您退婚,我绝无怨言。”
“殿下脱靶了!要专心!”许将军突然提示。
怎么会?他的眼力一直很好的。
时城听到退婚,明显很震惊。我用眼神示意他,一个劲往李绪方向瞟――是他啊,因为gong里这些事,我才如此两难。
时城立刻会意:“赵掌事是好女子,下官已至而立之年,再多等两年又何妨?”
“咔吱”一声,是木箭被掰成两半的声音。李绪脸上结着霜,剑眉气成了倒八字,一只手生生将木箭折断。
“怎么了殿下?是箭有问题?”看不懂状况的士兵还一gu脑往上凑。
“有问题。”李绪冷冷dao。
太有问题了。
他扔下弓,径直从我shen前离开。
他走了,我还能不跟着?拜别时城,我赶紧跟在李绪shen后。
走就走呗,步子迈那么大干什么?我瞧着他的后背,乌黑亮丽的tou发也气得当晃一晃的。他的ma尾梳得很高,却还能垂到腰间。夏季一到,他每日都要趴在浴桶里洗tou发,等干透了,细看touding和额tou还有些碎发,像炸mao一样。一抬手,大片tou发也跟着扬起。李绪又没别的爱好,常随便抓起一把摆弄着打发时间,黑发遮住他的轮廓,倒有几分幽静懵懂的乖巧。
因为看得太专注,他忽然转shen时,我又撞在了他shen上。
鼻梁啊,我的鼻梁。
我rou着鼻尖,略带埋怨地看着他。
“今日见到时城,觉得如何?”李绪张口就问这个,“说实话,赵溪说谎时,很明显。”
哪里明显了?况且我什么时候没说过谎?整个人都是在谎言上建立的,论起这个,谁有我底气足?
冰凉的指尖按在我眉心,提醒我赶紧回答。
时城啊……没记住。其实除了李绪的脸,其他人在我脑子里过一遍都模糊得很,我连亲爹的脸都记不清了。
“有点壮,看着ting可靠。”我在心里仔细琢磨着措辞,“年纪大点,人也成熟,有担当。”
“还有……”让我再想想,他是真能保护我,毕竟以前是正儿八经跟在我shen边的侍卫。
“还有?”李绪平稳的声线里,透出一丝不可置信的崩溃。
我连忙摇tou,跟上快步走的李绪:“没有!没有了!”
“不用guan我。”李绪背对着我,可我还能看见他鼓起的脸颊,“假情假意。”
“以后本gong出任何事,都不用你guan。”
一听不用guan他,我乐意还来不及:“殿下说的是真的?免得日后您受了伤,nu婢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