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上眼深一口气，告诉李凌：“事先说好，我只送到，若是官兵追上，我的人不会。”

        “没有办法啊，她是我娘。她要是能活，我愿意去死。”陈后的手从帘内伸出来，担忧地喊着：“凌儿，凌儿。”

        “不会让你为难。”他重复着这句话，像是在安抚我。

        “多好啊，你为什么不答应？”我将两块兵符合在一起观摩，“您份如日中天，最适合当皇帝了。哼，该不会是虚伪吧？”

        “好巧啊，怎会如此巧？”我无力地息着。一回生这么重的病，脑反倒异常清醒，“是太后？不，是太皇太后让你们来的吧。”

        这是要开始清算陈氏了吗？

        我不可置信地跑下车，只见那人穿着寻常黑衣，面容年轻俊美，一人一持剑追至城门。远在城外埋伏的士兵，为保护皇后离开京城，已提前行动。

        “皇帝驾崩，太子登基，新帝暴政。”我看向守在一旁的使臣，用十二字清北国局势，“郡主，两个大国之间，若要理大事，往往是在各自动之时才会开始。”

        我咬着牙，将嫉妒与愤恨咽下去：“你这么聪明，怎会不知陈后害死了我母亲？害死了李绪的母亲？”

        虚弱的躯让我不得不坐在车前。已经好久没联络北国那边了，使臣这会儿却告诉我，国家分裂，父亲杀回来了――他一直认为齐昭才是继承大统之人，当年因秦太后的决策导致齐昭落败逃亡，如今他带着一千兵投诚，势要助齐昭统一北国。

        蹄声震动地面，是一匹绝世汗血宝，在人群中横冲直撞，直奔城门。

        李凌递给我另一块兵符：“他打着扶持我的旗号谋反，我磨了好久才假装答应。”

        “那郡主要好好看。”李凌恢复了以往的轻佻，“看看什么叫机关算尽。”

        如今已封城，只有使臣可以出去，也只有他们能带走陈后。他们会去极北，也就是我父亲所在的地方，途径肃王封地时，刚好能将陈后送达。今日让使臣离开南国，也是怕误伤北国之人，免得日后生事。

        “不会让我为难……”我站在外交使臣馆外，想起李绪那句话，开始魔怔般喃喃自语。

        一辆车向我这边驶来，李凌从车上下来，走到我车帘前：“舅舅已经暗自集结了一万兵，他想围城。大分军队远在边境，没时间召回，他久经沙场，熟悉兵法，这仗怕是难打。”

        被戳中心思的使臣心虚一笑：“太皇太后让臣给您带话，问您觉得‘嫡长公主’的名如何？”

        官兵在促百姓躲进避难场所，我驾车离去，带着病容看向停在原地的李凌：“若有一日我知晓你的一生，倒想看看你这个二皇子，到底担了多大的责任。”

        “一会儿去。”李绪应，“我不会让你为难。”

        公主是公主，长公主是长公主，嫡长公主更是不同。我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哪经得起这等诱惑。

        “启程吧。”我将兵符交给从军营溜出来的时城，几乎所有北盟的人都被我调来了，“路上盯紧点，我不信老太婆会那么好心。”

我不去，反倒惹人非议。”

        “最适合的人，早已死在十六年前。”李凌被十六年前的事纠缠至今，早已麻木。他转过，满脸担忧地望向车内，显然是在关心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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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号角声响彻天际，十六载轮回，又是一场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