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岁。”五雀儿终于开口，“他们都叫我五雀。”

        好在皇上和太后看见他时，都愣住了。五雀儿不愿说话，只是被水呛得咳嗽了几声，撅着嘴跪在地上。

        皇上依旧一言不发，只等太后问话。

        她走后，嬷嬷用力掐了我胳膊一下，恶狠狠地说：“你这小妮子！差点害死我！”

        自那以后，我很少再见到李绪。他边的随从不多，但早午晚的起居都由我来准备。再者，便是去拜见静妃时能远远看一眼。静妃不敢见李绪，每次都由我应付。日子就这么一天天、一年年过去，李绪越长越高。本就不熟悉、没有血缘的亲情，在悬殊的地位中，渐渐变了模样……

        “捞起来吧。”太后不紧不慢地说，“许是哪个嬷嬷的孙子进了。”

        侍卫将五雀儿捞了起来，动作鲁地把他带到皇上面前。他的额在水里翻时磕破了，血盖住了半张脸，我皱着眉，心里涌上一丝担忧。

        也是“噗通”一声，我跪在嬷嬷后，抽泣着喊：“拜见皇上，太后娘娘。”

        我没说话，只是颤巍巍地上前，想抱住冻得发抖的五雀儿，他却推开了我，脸上满是伤心，额上的血还在。

        之后，五雀儿被侍卫带走安置。如若出了冷，也把我带了出去。皇上下了圣旨，恢复如若“静妃”的名号，由她抚养五皇子李绪。

        既然她一口一个“小殿下”，我赶紧拍拍自己的脸，努力憋出眼泪，也跟着哭喊着跑出去：“五雀儿！”

        “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没见过？”太后先开了口，“叫什么？几岁了？”

        “当年秦氏进冷时就已有孕，”嬷嬷哭得撕心裂肺，“冷消息闭，老多次上报都石沉大海。后来秦氏生下小殿下，过了一个多月便无力回天，病逝了。好在当时有位刚生育的女进了，是她一直抚养小殿下，才让他平安长大。”

将他往荷花池的方向推去。

        “谁家的孩子，竟敢惊扰圣驾？”随行的公公扫了一眼，随即听从皇上的旨意。

        “是婢失误，没看好五雀儿，让他溜到这儿来了。”我哭得越来越大声，惹得五雀儿频频朝我看来，“自从我娘走后，一直是如若娘子和婢在抚养他。定是如若娘子太惯，才让小殿下这般调，不慎掉进了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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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抹掉脸上的眼泪，说：“如若娘子对婢有恩，婢是为了报恩！”

        皇上似是沉浸在多了个儿子的惊喜中，并未细问。我面对着两位威严的长辈，眼泪不住地――稍有糊，我就会被乱棍打死。

        五雀儿抬望着太后，我离得太远，看不清他的表情，却比任何人都焦急――五雀儿，快回答啊。

        可皇上的目光一直落在五雀儿上，他俯抹去五雀儿脸上的血，眼中思绪万千。

        “如若与秦氏是表亲，子胆小。秦氏死时，像是有人刻意为之，还特地把秦氏的尸从她前经过。”太后缓缓来，“之后她便患了失心疯。如若要是知晓这孩子的份，怎会肯养他？”

        所有问题都堆到了嬷嬷上。我躲在假山后，脸上掠过一丝幸灾乐祸――这是报应，是她把所有事都压在冷里，她活该。

        “就叫李绪吧。”皇上对太后说，“他娘以前住的殿，就让他住着。如若……也接回里静养吧。”

        皇上拍了拍五雀儿的肩膀，没再看如若，转离去，只留太后理后续。

        太后听了，眼珠转了转，似在思索，随即看向脸色铁青的皇上。

        “你认识他？”太后盯着嬷嬷，“这孩子，怎么与秦氏如此相像？”

        这时，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落水的五雀儿。

        “砰”的一声，五雀儿落进了水里。他在水中挣扎着，我睁大眼，捂着嘴慢慢往后退，生怕被侍卫发现。

        那老太婆的语气，明摆着要定罪。

        “哎呦！五雀儿你怎么偷跑到这儿来了！”平时养尊优、慢悠悠的嬷嬷，此刻却比谁都跑得快，“噗通”一声跪在皇上面前，哆哆嗦嗦地喊：“拜见陛下，太后娘娘，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后欣地笑了，她没罚嬷嬷，什么都没罚，仿佛一切都在她眼底，看得清清楚楚，倒也通。

        他眼眶红了，望着我，晶莹的泪珠落下来。我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