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谨阳喝粥的间隙抬脸瞧了眼对面的冯清清，不语。

        翌日冯清清从楼上下来，吃饭时方好谈起茶几前散落的医疗箱，“你们有谁受伤了吗？”

        方好连忙看向冯清清，“伤到哪了？”

        陆谨阳眼前浮现被他搓得快要滴血的，碾了碾指腹，随意：“不过是教训了她几句”他耸了耸肩，“就与我打起来了。”他站起，从沙发的另一侧绕出，“时候不早了，你也快上楼休息吧。”

        陆谨阳低看了眼抹上半个脚印的黑，对冯清清和方好似笑非笑：“知了，妈。”

        陆谨阳拎上书包，率先一步上了平日里只有冯清清一人独坐的车，降下车窗，对车外的三个女人：“依照妈妈的吩咐，和妹妹和睦相。”

        抵在她小腹的炙热难以忽视，倘若不是顾忌他失控的模样太过惊人，冯清清真想回敬他一句，“发情的公狗。”

        陆谨阳低看着冒了一圈血珠的手指，上面咬痕清晰，怒呵：“你有狂犬病。”

        冯清清推了陆谨阳一把与他分开，跑向楼梯与陆雪薇肩而过时，大声对她说：“小心你哥哥，他有神经病。”

        陆谨阳垂眸收下，面对方好明显带了丝愧疚的担心，沉声：“妈，我没事。”

        仿佛被三人隔离在外的陆雪薇掐了掐手心，强忍着心间快要溢出的怨毒。临出门时，陆谨阳提出要与冯清清坐一辆车，她脸色一下子难看了起来，抑制不住怨恨地问：“为什么？”

        陆谨阳笑得愉悦，故意抬起手摸摸她的，“可惜晚上不能和你一起坐车回去。”冯清清皱起鼻子，一脸嫌弃，“装模作样。”重重撞了他膛一下，迈快步子，奔进学校。

        冯清清看了眼陆谨阳又看了看陆雪薇，没等她出艰难选择。陆雪薇便一言不发上了另一辆车，先行驶离了。

        “不是我，是他。”冯清清冷冷地看了对面二人一眼。尤其是陆谨阳，与陆雪薇一唱一和，现在还装出不想多说的嘴脸。

        邹沅眉睫一，察觉到后锐利目光的他脚步顿住，回审视着陆谨阳。冯清清拉不动他，只好自己先走。

        “好。”陆雪薇乖乖应，等陆谨阳的影从楼梯消失不见，她猛地站起，将桌上的瓷杯、药箱乱拂一起，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车内，二人一路无言。冯清清紧贴着车门，生怕有一丝会与陆谨阳接到的可能。陆谨阳注意到她的小动作，更加肆无忌惮地霸占车内空间。

        嘴巴火辣辣的疼，眼眸蒙上水汽，冯清清抚上他的手臂，被吓得轻轻颤抖。她眼中尽是惧怕哀求之色，趁陆谨阳失神的空隙，冯清清张嘴狠狠咬住他的拇指。陆谨阳痛得抽气，低觑见她冷静的双眸，暗失算。

        “恶心。”冯清清对他了个口型。

        两人坐在沙发上，陆雪薇找来医药箱，她拿着蘸了碘伏的棉签，小心翼翼地托着陆谨阳的手给他上药。

        “嗯。”

        冯清清大庭广众之下不好骂他，轻斥了句：“恶心。”

        到达学校后，冯清清迅速拉开车门。等候许久的邹沅迎上来，没等说上话，另一扇车门拉开。邹沅诧异地看着从中走出的陆谨阳，小声对冯清清说：“你怎么和他一起坐车？”

        大拇指蛮横暴力地搓她的嘴，压在心底的暗火难以发，他羞辱：“不知廉耻。”

        冯清清捧着碗没立即说话，桌下抬脚踢了陆谨阳一下，“听见没？”

        陆雪薇轻声回：“昨晚我听见楼下动静，清清和哥哥好像闹了什么误会，误伤了……”

        *

        方好半推着她送上车，与车内二人挥手，“晚上见。”

        陆谨阳抽回已经快被碘伏涂满的手，懒懒地靠在沙发上，仰看着天花板，漫不经心地说：“她从小生活在底层，那样的环境能教出什么好品质。说起来，她狠辣点，有时倒也能保护自己。倘若是你这样柔的子，不知要吃多少亏……”

        他不肯抬起，方好只好转脸看向冯清清，轻声：“你们在青春期，发生矛盾是难免的。一家人，哥哥让让妹妹，妹妹理解理解哥哥。矛盾很快就过去了是不是？”

        陆谨阳收回目光，把邹沅当成空气，绕过他，追上冯清清，把书包她怀里，“不和哥哥说句再见吗？”

        两人推搡之际，陆雪薇从楼上下来撞见，急声：“你们在什么？”

        只是嗯，陆雪薇眸光短暂呆滞，继续：“爸爸妈妈都是格温柔的人，她的脾气本怎会如此……不接真是看不出来。”

        听到拿她相比，陆雪薇脸色骤变，打断：“对了哥哥，她怎么会咬到你的手？还是拇指？”

        冯清清注意到周围好奇的打量，拽着邹沅只想赶快逃离，“快走快走。”

可置信地向后缩着脑袋，已经抵上门，退无可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陆谨阳抬着手向她伸来。

        “她下手真狠，对你一点情面也不留。”陆雪薇一边涂，一边为陆谨阳谋不平。

        方好向陆谨阳看去，劝：“谨阳，和妹妹和睦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