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韫宁握紧杯,心乱如麻。
她牵出一抹平静得的笑意,似随口
:“我听闻,文德皇后是在太子两岁时失踪的,距今也快十九年了。坊间传闻,不知真假。”
陆姨正是深知这一点,才甘愿隐姓埋名,任由思念蚀骨噬心,也不敢踏出相认的一步。
她比谁都清楚,对于历尽沧桑,容颜已毁的陆姨而言,与亲生骨肉相认的未来绝非苦尽甘来的光明,而是万丈深渊。
提及文德皇后,程荀的语气更为敬重:“听闻殿下与文德皇后的眉眼极为相似,文德皇后昔年以宽仁明达著称,殿下如今的行事风范,可谓与生母一脉相承。”
陌生的称呼,却格外熟悉。
陆姨那么思念他的孩子,而她的孩子也在寻她,母子本该相认。
“姑娘……”程荀下意识地唤了声,然而那
影消失不见,杳无踪迹。
韫宁心酸涩,双
翕动。在程
荀看来,似在为文德皇后与岑医师的遭遇而伤怀唏嘘。
可然后呢?
程荀轻叹
:“虽说
中早已为文德皇后奉谥立碑,但终究未能寻得遗骸。这些年来,殿下一直坚信皇后还活着,派人四
寻访,纵然希望渺茫,也未曾放弃。”
话音未落,她已转离去。
这个念一旦浮现,便一发不可收拾地疯长。
然而……万一呢?万一她猜错了,陆姨真的只是一个失去孩子的平凡妇人?
这自欺的念只存在一瞬,便被她自己掐灭了。那些被忽略的细节串联起来,清晰可见。
韫宁的步子不知不觉地加快,直到四下无人,她才猛地停下来,视线早已被泪水模糊。
有那么一瞬间,她多希望陆姨可以亲耳听到这个消息。
下日后必定是贤明之君,大晋百姓有福了。”
韫宁心不在焉,只:“留给公子吧。”
“诚所至,金石为开,殿下一定会找到他的母亲。”韫宁强压翻涌的心绪,从容起
,“时辰不早了,我要回去忙了。”
韫宁闻言一晃神,她轻抿一口茶水,掩去眼底波澜,“血脉相连,骨肉至亲,神韵气度自是相似。”
要揭穿这一切吗?
程荀认真思索,“算时间,是如此。”说罢,他又落下一声叹息,“当年皇后失踪时还
怀六甲……其中艰难痛楚,可想而知。与文德皇后一起失踪的还有被誉为天下第一圣手的岑医师,每每思之,都令人扼腕痛惜。世事无常,莫过于此。”
程荀忽然想到什么,仓促地从怀里拿出一个药瓶:“姑娘,这药油……”
茶汤再度沸,他浑然不觉,怔立原地,心中泛起一阵前所未有的空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