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他。

        韫宁定睛一看，是个着青衫的男子，瞧他模样竟有几分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

术，此番盗药想必会容易很多，但是现在还未到挑明秦有容真面目的时机。

        韫宁没有回答，望了望打手们消失的方向，继而警惕地看向他，“你是何人？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哥哥从打手们消失的方向跑来，“甩开他们了，可有哪里受伤？”

        男人谦恭一揖，“在下程荀，见过赵姑娘，赵公子。”

        哥哥转看向她，目光诧异，转瞬即逝恢复平静。

        哥哥要开口，韫宁抢先：“我们姓赵。”

        她还扮作哑巴时，遇到的不信鬼神的落魄书生。

        话未出口，韫宁见打手追过来，一把捂住他的嘴，“别出声！”

        韫宁自然从容地转离开，在踏过门槛的那一瞬，她的步子猛地加快。

        不过他既不恼也不挣扎，忍痛屏息一动不动。

        韫宁一边腹诽，一边和在外面接应的哥哥兵分两路逃跑。

        “你……”

        “应该是跑远了！”

        男人见他行动自如，举步生风，当即心领神会，“在瑕州见过。”

        “姑娘手了得，勇猛果敢，在下佩服。”他钦敬地拱手一揖。

        他伫立原地，若有所思地望着两人消失的方向，眉不禁蹙起，步子不知不觉地追去了。

        男人捂着口艰难起，维持谦谦有礼的姿态：“在瑕州有过一面之缘，那时姑娘还不是现在的样子。”

        那打手先是例行公事般地扫过，随即眉一拧，似乎察觉到什么异常，脚步倏地顿住。

        “理解。”男人没有追问，“想不到山水有相逢，竟能在长安再遇二位，真是缘分。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她临危不乱，锐利的眼眸扫视四周，果断地拉起他躲到不远的厩里。

        哥哥颔首附和。

        哥哥的记忆也随之被唤醒，想起当年装瞎行乞的过往，神色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简单解释：“迫于生计的无奈之举。”

        对方也来不及反应，被她撞得一个趔趄，跌倒在地。

        臭气熏天的粪便气味令人作呕，男人面难色，不等他掩鼻，口挨上生猛一脚，整个人被她踹进稻草堆里，紧跟着她也藏进去，死死捂住他的口鼻，半点疼痛叫喊也发不出来。

        然而忙于脱的兄妹俩并未察觉，在熙攘的人群中，一位青衫书生的目光正追随两人，他的眼中掠过几分惊疑与难以确定的熟悉感，仿佛动尘封的记忆。

        “追！”

        此一时彼一时，那时他衣衫破旧，郁郁不得志，骨子里却透着自命不凡。可如今，衣衫清整，温良谦和，再无当年影子。

        一枚铜钱掉入韫宁的脑海里，豁然开朗。

        男人真是小肚鸡！竟能记仇至此！

        韫宁松了口气，旁的人已是面色涨红，大汗淋漓，她立刻放开手，将他拖出来。

        妹妹既然这样说，自然是有她的用意。

        稻草隙里的一双眼睛紧追打手们的影，直至消失不见。

        眼前的面孔似曾相识，哥哥狐疑问：“他是？”

        突然，她与一名眼熟打手的视线撞个正着，她保持冷静，不动声色。

        “现在……现在安全了吗？”

        不能连累杜春娘以及她的馄饨铺子，韫宁朝偏僻的路跑去，她时不时地回看去，冷不防撞上一人。

        韫宁摇摇。

        大夫和抓药的伙计们忙得不可开交，无暇留意她这个看似寻常的病患。然而，那些在堂内来回巡视的打手却眼神锐利，气势汹汹地审视每一个人。

        险些窒息的男人大口地呼起来。

        韫宁借着低掩饰，目光飞快地扫视四周，探察情况。

        “追！是那个小娘们！竟然还敢来！”愤怒的咆哮从后面传来。

        “人呢！我明明看到往这边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