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过去（200珠加更）

        养兵之策进展顺利，一切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然而朝堂上的势力还需培养与巩固。

        她要的不仅仅是对抗皇帝，更要推翻脚下的这片千年土壤。

        那些依附于她的臣子，心思各异，要么是被她的雷霆手段震慑从而屈服，未必是实心实意地效忠于她；要么是利益交换，为了权势钱财投入她门下，但也可能因更大的利益倒戈；要么是假意示好，投机上位，视她为踏板。

        而最为关键是，他们皆为男子。

        他们是这片土壤的gen，是他们滋养了这片土壤，无论出于何种目的加入她的阵营，无论是真心效忠，还是假意示好，她都不能完全信任。

        她需要的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力量，真正打破桎梏的力量。

        她的目光望向东gong的方向，那里有一座她熟悉的殿阁――崇文馆。

        表面是太子学习之所，实则是招揽英杰，培植心腹的政治基地，前朝多少宰辅重臣，皆由此发迹。

        如今太子之位空悬，崇文馆也早已荒废，蛛网尘封。

        她要重启这座殿阁，并彻底改造，成为一座只成就女官的青云之chu1，这也是她多年前的愿景。

        一些记忆碎片在脑海里浮现，过往的人与事，匆匆消散。

        她向来不信命，可有些事是早已注定的，无法改变。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一个女人的shen上。

        柳剑鸢低下tou，避开那dao探究的目光。

        “回gong吧。”萧韫宁语调平静，听不出波澜。

        谢雪谏感知到气氛的微妙变化，可捉摸不透。

        难dao要如此浑浑噩噩地度过这一个月吗？

        “许是公主在民间长大，受了许多苦，手段狠了些。”

        陈三娘的话回dang在耳边，他似被奇绚的旋涡卷了进去，难以自ba。

        nong1雾似的夜沉沉垂落，万籁俱寂时，一点昏黄的光晕染湖心，若隐若现。

        “公主的过去确实是坎坷，从小liu落民间，还当过乞丐讨食，陛下也是如此。”陆云甫夹了口小菜，缓缓dao，“公主和陛下被先帝接回gong里后，也不受先帝重视，甚至还曾传出来shen份造假的谣言。不过……”

        他话锋一顿，带着几分迟疑。

        “不过什么？”谢雪谏神色严肃。

        陆云甫谨慎地环视四周，亭外水波轻漾，月色清冷，除了水声，再无其他声响，更衬得这方水榭孤悬浮寄。

        确认稳妥后，他才压低声音dao：“不过这谣言并非凭空nie造。陛下与长公主的模样……确实不像先帝，也不像文德皇后，后来滴血验亲，才勉强平息了风波。”

        三人成虎，众口铄金。

        时间久了，假的也成真。

        谢雪谏不禁想起萧韫宁曾对他说过的话，以及她眼中那丝罕见的、dong悉世事的悲悯，一时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