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的藤蔓在他的心底疯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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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下意识地想要解下贴玉佩作为信物，指尖一，令他耻辱的画面闪过脑海。

        他的恨意与怒火烧得炽烈，他猛地伸手抓去，掌心及微凉温的刹那，高抬的手臂突然停住了。

        一句话啊！

张熟悉的、稚的脸庞重叠在一起。

        地上散落的钱，手里的玉簪……这都是他的养料。

        他亲手要为哥哥报仇！

        亲手杀掉真正的凶手，那位高高在上的长公主！

        “对不起……”他无力地吐出三个字。

        他攥紧拳，将玉簪嵌入掌心，生生地压下手臂，眼中满是赤红的恨意。

        正如他的灵魂。

        若想报仇，他需要钱。

        少年更为愤怒了。

        这如果算是一种赎罪，他希望少年平安健康的活着，他的幼弟也能少受些苦楚。

        玉簪纯洁无暇，可在少年眼里却污秽至极――那是仇人的信物，沾满哥哥的鲜血！

        他竟然在为她开脱！一种难以置信的荒谬感在心炸开，伴随着自我厌恶的唾弃。

        他只得下发间的玉簪，“倘若你有难，便来谢家找我。”

        屈辱的火焰与现实的冰冷撞到一起，割裂了他的心。

        谢雪谏不再停留，深深地望了眼棺木，踉跄离去。

        少年恨不得立刻把他打死，不过这样太便宜他了！而且，要想祭奠哥哥的亡魂，一个人的血还不够。

        话音落下，谢雪谏如遭雷击。

        少年不肯收，他便轻轻放在他的侧。

        “苦衷？”少年怒极反笑，说不出一句话。

        “伪君子！长公主的走狗！有你卑鄙无耻的官和那样残暴不仁的公主，世怎么会好起来！”他咬牙切齿地咒骂着。

        买通内侍已散尽所有家财，持哥哥丧事的银钱还是他跪遍大街小巷，磕作揖，忍着白眼与鄙夷借来的。

        那个内侍告诉了他全真相。

        为了保住火种，他不得不在被冰冷吞噬之前，掐灭火焰。

        那是他的幼弟。

        谢雪谏感到脸颊火辣辣的疼，他的确不君子，可这世崎岖并非因为公主，反而，公主是想让世好起来。如果她没有雷霆手段，如何在满是男人的朝堂上立足？滥杀无辜或许是偏激了些，大概和她入前的经历有关。

        他们年龄相仿，境遇也一样，都是惨遭他连累，承受这无妄之灾的可怜人。

        哥哥的死，只因长公主的一句话！

        “公主她……是有苦衷的。”一句辩解竟不由自主地出来。

        “！”又是一声怒吼。

        他艰涩地劝：“人死不能复生，我想你哥哥在天之灵，一定希望你好好活着。从今往后，我会负责你的衣食住行，护你周全，待你安顿妥帖，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谢雪谏双翕动，想说些安的话，又觉得虚伪，明明，他是发自肺腑地想要关心他。

        谢雪谏垂下，他多想此刻被他打死，将这虚伪的、曾是他最憎恶模样的躯壳彻底摧毁。

        他那被囚禁在金丝笼里的幼弟，此刻是否也如这般跪地呜咽……

        那玉佩，早已成了她的掌中玩物。

        “我不需要你的假慈悲！”他指向门外，五官因恨意而扭曲，“出去！”

        但他不能死，他的命早已不属于自己，公主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敢夺取他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