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台灯的客厅，中岛台那边传过来洗洁的味。可以是哥哥妹妹的组合，但是气氛完全反了，秦覃拿出手机要玩，眼神缺失焦，她不知要往哪里看。

        秦淮把碗放好过后看秦覃在客厅玩手机，看了一刻又知不对劲了。她的眼睛反光在黑了屏的手机上，她什么都没在看。

        他忙忙走过去拉她的细胳膊，她转过来果然是害怕且茫然的感觉，好像睡过了考试那样的心虚。他把她深深抱紧了，他不要她对她的病抱以歉意，如果可以，他不要这样的方式报复她。如果他真的想报复的话。

        哥哥。她低声唤他，他只是把她的下巴掰上来细细的看她。微微簇在一起的眉，眼睛黑一样充满引力。他不知她刚刚经历过什么，他难以想象她都在经历些什么，如果每一次解离都是每一次醒来，她是不是一直都跟活在《彗星袭来的那一夜》里面一样？

        他还记得他发现她第一次会解离的时候的心情，他们正在走出火锅店，雨点砸在门口的台阶下面溅了她的袜子后面一点。她问了一个问题：“怎么在下雨？“

        什么？他讲，我们开始吃饭的时候就下雨了。他停了一刻继续讲，我刚刚还在告诉你我们没有带伞，就在刚刚。她迷茫的表情变成恍然大悟后的心虚，有种抱歉的样子，果然她下一句话就是对不起。他握着她的手臂，那么细的：“你不记得了？”

        怎么会，我刚刚没听到。她抽出来手臂，不自然走下台阶。他那天晚上在电脑前面几乎把鼠标坏掉了，后来看见一个人回复他可能是解离。什么是解离？知了过后，他再也没办法听见她说对不起三个字了。

        她的目光越过他看向泡在水槽里面的一只克杯，不知是第几次打照面，她不敢问的，她不知他拿了克杯，她不认识这克杯的花纹。她不认识哥哥的家，哥哥的衣服，哥哥现在的生活，明明才过了两年。她试着把这一切当作一场大大的解离。

        秦淮要她把药拿出来，像原来那样看她一颗一颗吃下去，她缩着手坐在沙发上没说话。秦淮就站起来要翻她的行李箱，结果她的声音在他后不真实地穿过来：“我不吃以前那个药了。我换药了。”

        哦，原来是这样。效果会不会好一点？他问她，她立刻从善如地点说是呀。哥哥你不知换药的前提是要把上一种药戒掉，如果戒得掉且下一种药可以忍受。哥哥，你不知戒药，你不知草酸的功效，哥哥，戒药不比戒掉你轻松。

        最后还是他看着她把新的药吃下去，问了新的吃法，秦覃看见他一个字一个字拗口地念药的名字就想笑。

        笑起来就想着哭了，突然想起来心理医生说她不要把那么多希望押宝一样压在一个人上，太重了。她从心理医生剩下的嘴挪动里面猜出她的自私，她的私心，太膨胀的感觉。她没有要把病愈的希望压在他上啊，她只是希望他不要走的太远，她拉不回来，她怕他会远到连她生病也拉不回来。她不想跟他隔着玻璃。